时春分转身想走,翁振海的手下却挡在了她的面前,“少帮主,这女人不识抬举,咱们又何必跟她讲江湖道义?”
时春分竖起了眉毛,转头瞪向翁振海,“你敢?”
翁振海眯了眯双眸,拳头悄然握紧却还是缓缓松开,“我翁振海一向言而有信,既然这次答应了放你就一定会放。”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那手下让路。
但对方梗着脖子,显然不愿意妥协。
见此状况,翁振海手中佩刀出鞘,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胸膛,“你们反了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那人的胸前被刺穿了一个血窟窿,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离燕和绿桃吓得不轻,在一旁尖叫连连。
其他属下怕被波及,识趣地给时春分让了道路。
时春分深深地望了被刺伤的那人一眼,这才面无表情地带着离燕和绿桃离开了现场,身后传来了翁振海和属下吵架的声音。
“奶奶,他们真的肯放我们走吗?”离燕和绿桃边走边问。
时春分暗暗摇头,“事到如今,只有走了再说,咱们步子快一点,免得再出变故。”
三人越走越快,几乎都要跑了起来,可快到门房的时候,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时春分等人脚步一停,警惕地望着对方,“你们少帮主说了会放我们离开的。”
“褚夫人不必紧张。”那人拱手道:“在下是奉少帮主之名用马车送几位回府。”
离燕和绿桃这才松了口气,连连向对方道谢,“有劳了。”
三人一起跟着他走,眼看就要上了马车,时春分突然道:“离燕,这次回府匆忙,我出来时说要买的东西还没买。”说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对方手中,叮嘱道:“这样吧,你和绿桃去帮我买东西,我自己先做马车回府。”
离燕和绿桃对视一眼,二人迅速点了点头。
时春分就这样上了马车,那二人也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也不知马车驶了多久,时春分望向窗外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一切如她所料,这辆马车并不是要送她回府,而是要将她带到某处关起来,至于是翁振海的命令,还是他手下擅作主张那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她在上车前突然察觉,主动将离燕和绿桃给支开了,不然她们两个跟着她,指不定会成为威胁她的筹码,然后被杀人灭口。
马车驶出定水镇的同时,离燕和绿桃已经另外雇了辆马车赶回府邸,迅速向褚令汇报了这一切。
褚令连她们的话都没听完,就拿着佩剑冲了出去。
青墨更是自责不已,怎会相信漕帮的鬼话。
好在如今整个定水镇到处都是褚令的眼线,时春分的踪迹并不难追寻,载着她的马车驶出城外的那一刻,褚令和褚休也骑着快马追了上来。
为了给救援的人拖延时间,时春分飞快地拉开车帘,询问道:“你们要载我去哪儿?”
驾驶马车的只有两人,他们像是聋了一样,没有回答时春分的任何问题。
眼见这二人油盐不进,时春分很快退回马车之内,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眼下马车已经出城,正在往山林里驶去,为了要挟褚令,漕帮的人一定不会将她藏得太远,很大可能就是要将她关进这山林的某个角落,想起昨夜褚令和褚严追寻马匪在山里走了一夜的事情,她清楚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一个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女子只身流落荒野,下场可能比被关起来更加可怕。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她以为是褚令等人来救她了,连忙拉开了车帘,结果眼前的情形却令她两眼一黑,追上来的不是褚令而是马匪!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时春分恐惧起来,负责驾车带她离开的二人也慌了手脚。
他们只是漕帮的帮众,要对付时春分一个弱女子轻而易举,可哪里有本事对付得了训练有素的马匪?
尤其对方不止二人,足足有一支队伍从四面八方涌来,飞快地将他们包围起来,他们很快被逼停马车,慌得举起了双手。
时春分坐在马车内面如死灰,刚才她还能冷静思考的原因,是因为漕帮不比山匪,他们就算成了敌人也不会对她做出任何龌龊的举动,可马匪却不同了,他们不仅烧杀掳掠,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怎么可能会对她特别优待,看来她今天注定要折在这里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时春分以为自己早就无惧生死,可面对车外的一切,她的内心还是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躲过了褚家的内斗,躲过了叛军的厮杀,还躲过了朝廷的问责,到头来却死在了马匪手里。
早知如此,她倒宁愿当初在城墙上被褚令一箭射死,也好过如今被马匪凌辱。
尽管她的内心恐慌不已,可还是迅速将头上的钗子拔了下来,抵在自己的喉头,她没有杀马匪的本事,只能在马匪凌辱她之前杀了自己,以保全清白之身,这样将来死后也有颜面去面对褚家的列祖列宗。
马车被逼停的瞬间,车外很快传来了质问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驾着马车出城,马车里坐的是谁?”
一连几个问题,让时春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马匪不是有备而来,只是恰好在山林里遇见他们,就将他们拦了下来,不知道这样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那两个漕帮帮众也很机灵,意识到马匪并不知道时春分的身份,很快道:“我们是漕帮的人,奉命送自家姨娘回柳州,还请各位好汉放行。”说着,他们飞快地解下腰间的钱袋,扔在马匪的马下,同时不忘掏出漕帮令牌展示给他们看。
那些马匪见他们如此识趣,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漕帮的人,难怪如此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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