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妮偶尔来餐厅,林昂每次都会为她准备专场表演,她敬纳不敏而不做任何表示,坦白说,我是尽可能避免和她有任何接触,大概除了林昂,没有人喜欢在汪嘉妮面前如同关在橱窗里的动物,一览无余。
林昂对她极大的好感,在我面前称赞汪嘉妮的各种优点。工作能力强,优雅成熟,一个凭自已能力,挣得香奈儿和奔驰,丝豪不做作,重要的是身材很棒。一米六五的个子,果核般的身材。漆黑浓密的长发,发卷的弧度刚刚好。我不置可否。
如林昂所说,他与我反而有更少的时间在一起。他把原本就不多的时间投入到追求汪嘉妮身上,我更长时间一个人,并时常处于一种寂静的状态,我一年的生活如同从同一张复印纸复印下来,没有任何分别。当林昂又一次兴冲冲的去赶赴的约会时,我终于觉得有些羡慕,毕竟他还有目标可以追求。
母亲的电话常常打来,虽然只是偶尔催促我尽快找个女朋友,但是我知道她暗中安排了很多次相亲,林昂是最佳助攻,知晓我的日程安排,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带来不同女孩,或清丽可人,或天真清纯,或成熟丰韵。为了宽慰母亲,我有时会逢场作戏,约会过她们中的一两个,吃饭聊天,然后不了了之。
冬天再次如约而至,同往年一样,我的心情随着天气转冷变的愈发差了,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对着员工大发脾气。事后又非常懊恼,但情绪常常不受我的控制。
晚上入睡变的更加困难,不断做梦,常常梦到岚和樱花树,她不小心跌进水里,我去救她。我站在齐胸口深的水里,手脚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她消失在水中却无能为力。
偶尔梦到大雪纷飞,我四处寻找一处躲避风雪的地方,走了很远很远,没有尽头的路和茫茫大雪,不见一个行人。
我清楚的明白,我得尽快结束这种被林昂戏称为穴居的生活。我又恢复了晨跑十公里,也偶尔和林昂的朋友一起吃饭,玩玩桌球之类的,但失眠和情绪低落的情况并未好转。
十一月二十七日,是我的生日。从二十岁之后,我便不再庆祝这个日子。林昂照例准我一天假,允许我一个人四处游逛。他会在当天晚上早点结束营业,专门陪我吃顿晚餐。这是一年当中稍显特别的一天。
从早上一直飘落的细小雪花,在下午的时候开始变得大如团絮。路上行人稀少,我临时决定去护城河边散步赏雪。护城河贯穿绿城东西,大约有两米左右宽,河的两岸沿设有围栏,河堤两旁种植垂柳,月季和其他植物,夏季的时候,杨柳依依,花朵芬芳,很多人在这里散步纳凉玩耍溜狗。
我沿着河堤上的台阶走下去,在接近河底的小道缓步走着,河底尚有水,不过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踏雪而行了十几分钟之后,天地空旷安静,雪花凛冽轻盈,我的心情略略平复了些。越过一座桥,原本打算折返的我,却被河对岸一个穿军绿色大衣,头戴卡其色帽子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在护城河堤下方的小道上,长时间盯着天空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因为没有其他行人,所以她才显得格外突兀。
我点起一枝烟,饶有意味的观察着对面的女孩。她体型偏瘦,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短发。大约五分钟之后她终于低下头,开始茫然的向前走去。我的目光追随着她,她走路的姿态让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返随她向前走去。
对面的女孩漫不经心的望向我的方向,居然是慕颜。令我讶异的不是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她,而是我突然间异样的心跳。
慕颜眉头紧锁,目光掠过我飘向天空,她并未认出我来。为什么她会独自一个人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散步?我加快步子,穿过前方不远的跨河桥,到河的对岸与依然在心不在焉的走着的慕颜假装偶遇。
迎面走来的她,步履沉重,她低着头,心思显然在别处。等她走的稍远一些,我折回头,在她五米左右的地方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看她的样子像是在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我着实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荒凉的地方。我跟着她走走停停,她丝毫没有察觉。河岸两旁建筑物越来越少,渐渐荒凉,我猜测离市区越来越远了。我正在思考是继续跟着她,还是停下来劝她回去。
突然迎面跑来一只流浪猫,像只离弦的箭直奔慕颜脚下。她被突如其来的猫吓的不知所措,慌不择路,失脚从河堤下滑了下去。
我三步并作两步,从河堤下跳了下去。从河岸到接近河底的河堤并不算高,她更多受到的是惊吓。“慕颜,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却忘记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对话,如此熟稔的喊出她的名字,着实有些唐突。
她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你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介绍我自已,沉默了一分钟的光景,她已经躲开我伸出的双手,挣扎着站了起来。
“先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我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迎面跑来的那只流浪猫,我想我大概是没有勇气找个理由跟她说话。
“我没觉得哪不舒服。刚才那团黑影是什么?”她一边拍打粘在身上的雪,一边问道。
“是只野猫。不过别担心,它已经跑远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
“天这么冷,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我忍不住问道。
“随便走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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