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也很难过。

即便她包下了卖糖人的推车,有了吃不完的糖人,也丝毫感觉不到甜蜜。

母亲重伤,躲藏在隐秘的地方休养。

而父亲,不知还能否叫父亲的那个人,也不知所踪。

他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过自己。

不像自己小时候,他每每携母亲出门行侠前,都会抱着自己细细地看一会。

就好像他再回来时,自己就会悄然长大了一般。

同样地,他也没看向自己的母亲,岳灵珊知道,他是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为了振兴华山派,为了实现他所谓的理想。

那个男人,先抛弃了自己的尊严,然后抛弃了他的妻女。

但岳灵珊不恨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是被自己的责任,被自己的野望压弯了腰。

就像对方抛弃自己母子一样,她也可以放弃对方,谈不上恨。

但是她还是难过,难过于亲情、友情在名利面前不值一文。

不止父亲抛弃了他们,就连以前常常带她下山,带她去偷吃东西的师兄,也抛弃了她们。

她依稀记得,那个比自己父亲小不了太多的师兄,也抱过儿时的自己。

从衡山回来后,不仅父亲变了样子,那个师兄也变了。

以往他对父亲很尊重的,可不知是哪一天起,她从师兄眼中看到的,就只剩对父亲的憎恨与畏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从衡阳城回来后,这一切就都变了。

她依稀记得,那是从福州的一个文弱少年开始的事情。

那个少年很傻。

那日的自己,也如今日一般,扮做了丑面,同样是为了探查情报。

但那个少年却愿意为了救自己,开罪了青城派。

即便自己的武功要比他高明许多,她还是感受到了被人保护的温暖。

她依稀记得那人的样子,俊美的面容已然有些模糊,但那双倔强的眸子好像刻在了她的心里。

就像……就像眼前这人一样。

“喂!你个大男人,不要在我摊位前哭了。”

林平之缓过了神,拭去了眼泪,端详起眼前这个丑陋的女子。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人戴了精巧的假面,就像庄宁曾给自己准备过的一样。

“不好意思,姑娘。我看你很眼熟,我们是在哪见过吗?”

岳灵珊也有些惊讶,因为她看对方也有些眼熟。

只是她丝毫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这样一位壮实的男子。

她觉得这人横练的功夫一定不错,其臂膀都比自己大腿粗,甚至他脸上都练出了横斜的肌肉,

但她不觉得这人丑陋,反而有几分威严与俊朗。

她已经来不及回答这人,因为前方有两个嵩山弟子已拔出了长剑,直直地朝自己走来。

她没想自己为何会暴露,她只想着即便自己被抓,也不要连累眼前这个男子。

“快离开这里,这里就要不安全了。”

她来不及再看这个男子,拔剑朝一人冲了过去。

她并非不想逃跑,只是两人已左右包夹了她。

她只期望,这二人别是嵩山派里那种特殊的弟子。

果然,她是幸运的,右边的嵩山弟子几招便被她逼退。

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华山剑法练地还不错;她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剑法,学的还不够好。

因为左面的那个弟子,正是她不想面对的那种弟子。

那厉害的弟子,三两招便卸下了自己的长剑。

她看着对方迎来的长剑,心知对方只是想擒下自己,用自己来威胁失踪的父亲。

但她知道,自己父亲不会为此受到胁迫。

自己父亲那么一个睿智的人,他岂能猜不到,待自己出走后,自己的妻女会遭遇怎样的境地。

若不是逃离那日,有神秘的高手出手相助,她们早就被嵩山派拿下。

她不想如对方所愿,她猜的到自己被抓后,到底会经历多么悲惨的对待。

所以她看着贴近的长剑,伸长了脖子,拼命地靠了上去。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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