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陷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中。

梦里,李维清身穿着一套古老的甲胃,身下骑着脚踩雷霆的天马,手中握有锐利的长枪。

他缓慢的行走于天空。

走出了现境、走过了无数的边境,最终踏遍了数十个深度的地狱。

他曾在亡国与枯萎之王对饮。

也曾在雷霆之海与大君酣战。

他毁灭了黄金黎明,将昔日的叛逆悉数送上了火刑架。

他成功将无何有之乡夺还,让昔日那众多的事象精魂重新回归象牙之塔。

他冲进了至福乐土,将那最后的地狱之神四分五裂,将残余的神性送还神髓之柱。

他在诸界之战中大放异彩。

力压提尔、青颈,乃至是兵主和阿赫。

他是现境的第八位天敌,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凭借着这份冠绝现境的实力,以及诸界之战独占鳌头的实绩。

他成功让统辖局退让,让五大谱系甘愿让步。

他不仅复苏了已然衰落的天国谱系,甚至将其带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在罗素微笑着为他送上了祝福。

并且将那份至高的权柄予以传承。

他得到了命运之书。

天国的守卫者,“天国之门”,命运书记官......

无数的赞美和荣誉加身,他已然具备着一切必要的因素。

终于,他重建了理想国。

集合全境之力,重启陨落的天国,最后,将其修复。

当手持命运之书踏入天国的那一刻。

昔日陨落的前辈们纷纷对他报以微笑。

人群中,那个始终肃穆的身影也对他报以一丝欣慰的笑容。

昔日理想国的法律顾问。

李维清的曾祖。

李心清。

他看着这个远胜于他的后辈,轻声开口。

“汪!”

“汪汪汪!”

李维清骇然的看着突然画风崩坏的曾祖,就像是大白天里见鬼了一样。

下一刻,这个载满了无尽美好的世界开始了扭曲。

无论他如何挣扎,却依旧无法逆转。

甚至,哪怕已经是天敌的他,都被这扭曲的世界,挤压的趴在了地上。

这股该死的压迫感还是那么真实......

终于,少年不断颤抖的眼皮终于是打开了一条轻微的缝隙。

茫然中带着惊惧的视线倾泻而出。

不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脸上粘稠且冰凉的湿润让他微微清醒。

随即,他就感觉到了,那股再度扑上的压迫感。

努力的偏过头。

他看到的,是一只正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两只几乎能够遮住他脸的爪子搭在他肩膀上,甚至那满是口水的舌头不断在他脸上舔舐的......

“汪汪汪!”

眼看自家主人醒来,这只大狗狗愈发的激动起来。

舌头上的力量不由得再加大了一分。

“住嘴!住嘴鸭!”李维清有些手忙脚乱的挡住了大狗狗这番热情的问候。

再舔下去,他整张脸都要被舔破皮了。

好不容易的摁住了自家大狗的脑袋。

看着它可怜巴巴的表情,李维清无奈的叹息。

“我说为什么会梦到那么恐怖的东西,原来是你......”

一想到微笑狗叫的曾祖,他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辈子都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在短暂的叹息后,他终于是发现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我的身体......”

少年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意识不清楚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清醒之后才被吓得一身冷汗。

首先,他家狗狗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等于说是他的锁血挂到期了。

很遗憾,没有续费的他,不超过三秒就会因为欠费而暴毙。

但是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和狗子大闹。

他低下头。

身前那原本剖开了胸膛的巨大伤口已然结成了一道细长的痂痕。

虽然依旧能够感觉到一丝痛楚,但是,已然没有了此前的狰狞和危险。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本应只剩下一点筋皮相连的手掌,如今已然能够微微活动。

还有身上的其他伤痕......

“难以置信......”李维清弯腰捡起了地上破碎的刀刃。

冰冷的碎片倒映出了少年那除了过分苍白再无半点异样的脸。

这是一个奇迹。

就像是医神阿斯克勒庇厄斯降临在他身边一般。

不然,很难解释他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据他所了解,以他之前的身体状况,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一周才能下床。

可是现在......

“你做的?”李维清下意识看向了自家的狗。

难道说自家狗狗还有这能力?

牧羊犬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我不到啊!

你怎么能对一只狗要求这么多jpg.

不是你那是谁?李维清瞪大着眼睛看着它。

迎接他的,是另一双同样迷茫中带着无辜的眼神。

终于,李维清率先放弃了。

“总不可能是路过的假面骑士看我一副惊世之才,不忍我夭折于此,所以顺手救了我,希望我能继续和邪恶势力作斗争吧?”少年自嘲的笑笑。

终于,他叹了口气。

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好事,都是好事。

驻足凝神间,耳边隐约听到了刀剑的咆孝以及偶尔响起的沉重枪声。

李维清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对着一旁的狗子招了招手。

巨大的狗子以极端不符合他体型的轻巧动作跃起。

在李维清的胸前,化作了一本寻常的书籍。

怀抱着书籍,少年再一次的向着那个最后的战场靠近。

很快,他看到了这场一波三折的战斗。

那最后的尾声。

塞壬的魅惑之歌还在继续,不过,相比一开始的令人心荡神驰,如今,哪怕是李维清,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艰涩和凝滞。

身着艳丽的罗马女人再无此前的从容和优雅。

散乱的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沾满了灰尘。

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多了一道刻骨的伤口。

自左边嘴角开始,被硬生生削去了两指宽的血肉。

鲜血和碎肉爬满了半边脸颊。

讲究的衣装早已看不出曾经的华贵,而沦落成丢弃在大街也不会有人为之投以匆匆一瞥的破布。

那惊怒中带着怨毒的眼神,更是令她本就不堪的模样,更添了一分难看。

就像是童话中,居住在阴冷森林中,杀害孩子来炼制魔药的疯女巫一般。

地上躺着一道身影。

不知死活。

在他的右手,还握着一只双管猎枪。

一面尚且完整的墙壁下,一个孤寂的身影低垂着脑袋。

那张本就澹漠木然的脸上,多出了一丝释然的解脱。

心口那道透体而入的钢筋已然表明了一切。

雪女。

她已经死了。

被叶雪涯重伤后,又被队友强行注入了足以致命的药剂。

本来可以苟延残喘的生命被迫燃烧,那刺激身体活性的药剂,也是致命的勐毒。

摧残着她那风中残烛的生命。

终于,在叶雪涯的刀刃下,从痛苦中解脱。

最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独臂身影在苦苦挣扎。

最后,少年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最后一人。

赤着双脚的少女,尽管衣衫破损,身上也不乏一些伤口。

但是那双眼眸还是那么的神采奕奕。

胜负已分。

李维清重重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开摆!

而此刻,距离社保局五阶到达,还剩最后一分钟。

少女一手持刀,挡下了白远拼尽全力的一下斩击。

随即,另一只手抬起。

“一直在那唧唧歪歪的烦死了!”

于是,伴随着少女不耐的怒意。

一道血色迸现。

老人愕然的踉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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