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泰山买你单(做了你)吗?”
闻言,甘国亮微微一笑。
“向sir,泰山这次断正,十碌八碌(十年八年)以上绝对冇走鸡(少不了)。”
“如果这样子,你们警方还告他不入。那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你们警方不想做他!”
“第二,你们警方也是股东之一。”
仿佛没有听见甘国亮言语中的讽刺,向荣微微一笑,居然伸出手鼓起来掌。
“叻啊(厉害啊),甘地。你这招借警方过桥(出手)玩得唔错。”
“像你这种人才,怎么可能混了几年。还是倪家的马仔。”
甘国亮也装起了糊涂。“你讲咩话(你讲什么),我只是一个地盘佬。”
“甘地……”向荣抬起手,还想再说什么。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那个女警冲完咖啡了吗?甘国亮心想。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走进来的。同样是一名男子,年纪看起来比甘国亮大不了几岁。
该男子身着一件米色西服,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看他警牌上的信息,居然也是高级督察,隶属CIB(情报科)。
二十几岁的高级督察,这在整个香江警队,也是颇为少见的。
“巩sir,咩系你啊。”看到来人,向荣也是急忙站起身来打招呼。
两人虽说同级,同为高级督察。但是前者这几年的升迁速度,警局众人都有目共睹。
甚至有人在猜测,他可能会是整个油麻地警署,最年轻的警司。
“向sir,你好。唔知方不方便出一出来,有事同你商量下。”被称为巩sir的男子微微点头。
这两位隶属油麻地的高级督察,就这么走出了审讯房。
留在甘国亮一人。
大约几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这次走进来的,只有CIB的巩sir。
看到来人,甘国亮瞥了一眼,语气冷淡道。“在我律师没有来之前,我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巩sir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甘地。”
甘国亮没有回应,他扭过头,望了一眼那块单向玻璃。
“你放心,暗房没人。录像机和录音机我也让向sir关了。”巩sir似乎知道甘国亮在想什么,开口说道。
闻言,甘国亮身子稍稍放松。他晃动着椅子,望着对面的高级督察。
他的警牌上,身边白色制服的大头像旁边,是警号33846。以及姓名:巩家培。
“我应该叫你巩sir好呢?还是仁哥?”
巩家培笑着回应,“巩家培也好,刘松仁也罢。都是一个名字而已。最紧要的,我们还是老友。不是吗?”
老友?甘国亮嘴角微微一翘。
“看来铲除福和的功劳不小啊。做卧底之前,你顶多就是高级警员,这会都成高级督察了。”
CIB高级督察巩家培,之前的名字叫刘松仁。是社团福和话事人,荣亨的头马。
而甘地,准确来说,是被附身前的甘地。
在机缘巧合下,和当时还在福和底层的刘松仁烧过黄纸,算是沙煲兄弟。
但是福和整只旗都被警方连根拔起,场子被扫,海底册和数薄都被收缴。
十几个叔父辈和地区领导人,都去了赤柱食碟头饭。
甘地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沙煲兄弟阿仁会不会出事。
后来江湖传言,荣亨的头马阿仁,就是差佬的卧底。整个福和被拔旗,就是他的功劳。
这可把甘地吓坏了,他第一时间就着草去了湾湾多了将近一个月。生怕自己的沙煲兄弟,顺手把自己送去祠堂粘塑胶花。
直到确定差佬那边压根没想找他麻烦,这才溜回尖沙咀。
不过自此以后,甘地再也没有跟阿仁联系过。
甘国亮穿越之后,这些记忆也是深深地印刻他的脑海中。
昨晚行动前,甘国亮在油麻地果栏入口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正是巩家培。
“甘地,昨晚多谢你的情报。”
巩家培站起身,拍了拍甘国亮的肩膀。
“有冇兴趣做警方的长期线人。放料有奖金,破案有分红。年尾还有双粮。”
甘国亮瞥了他一眼,语气调侃道。
“算吧啦巩sir。做二五仔这家嘢(这种事情),一次半次还可以。”
“做的多了,会生仔冇屎忽(屁股)的。”
甘国亮摆了摆手,如非必要。他不想太早跟皇气扯上关系。
今次这单嘢(这次的计划),皇气最为重要的一环。
无论是处理掉泰山,还是让庆吉的货在市面上消失。都必须靠皇气才能实现。
“巩sir,大家都这么说了。你不会跟我说什么既然都洗湿了头,还怎么不做的话吧。”
巩家培闻言,也是露出笑容。他从兜中掏出一包善未拆开的万宝路,丢给了甘国亮。
“差佬同古惑仔,不一定要成为敌人。只要利益一致,有时也可以成为朋友。”
听着巩家培的话语,甘国亮不可否置地扯了扯嘴角。
他拆开香烟,兜出两支。一支丢给巩家培,另一只自己叼在嘴里。“喂,火啊。”
巩家培将烟放在桌子上,“我已经戒烟很久了。”
“你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大烟枪。”甘国亮苦笑,将烟仔重新擦回盒子里,放进裤兜中。
“人是会变的嘛。”巩家培把玩着香烟,双目盯着甘国亮。
在那镜片后,是一双想要洞察一切的双眼。
“例如你甘地,以前不是也只会打打杀杀。”
“现在开窍了。不看咸书,看起兵法了?”
“居然懂得玩驱狼逐虎?”
“我拜关公的,当然看春秋啦。”甘国亮打了个哈哈。
巩家培脸色逐渐正经,他将香烟横放在人中,浅浅吸了一口。
“既然都砌低(搞定)泰山了。那接下来,倪家是要开始卖药了吗?”
两个昔日的沙煲兄弟就这么对望着,审讯房内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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