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陈城的声音，李威过去把门打开，放人进来。
陈城进屋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威哥，你让我晚上来找你，是不是有事啊？”
“坐下说。”
李威让陈城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则坐在床头。
陈城面对李威时有些紧张，腰板挺得笔直。虽然通过了李威的洗衣服考验，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地打鼓。
李威说：“陈城，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威哥你问。”
“你是不是王老派来监视我的？”
“啥？！”陈城闻言腾地起身，手足无措道，“不不不！绝对不是！”
李威瞥了一眼放在枕头边的测谎仪，确定代表撒谎的红灯没有亮起，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就好，坐下吧。”
“……威哥，你怎么问这个啊？是不是王老……”
陈城也不傻，听李威这么问，就知道李威和王老恐怕有什么矛盾。他心中好奇，忍不住询问起来。
李威也不隐瞒，直言告诉他：“陈城，王老不喜欢我坏规矩。但我呢，觉得这规矩得改改。你现在跟着我，打不打算听我的？”
“这个……”
陈城犹豫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爹可是王老手底下的红棍，属于王老的手下。然而他爹又告诉他，让他跟在李威身边，一切都听李威的。现在他要站队哪边，还真拿不定主意。
“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不过你从小这儿混，很多事已经清楚。我想问问你。”
陈城松了口气，生怕李威逼他现在就做决定。他点点头：“您问吧威哥，我一定言无不尽。”
“王老能调动的打手有多少？”
“啊……这，应该有一百来人吧……”
“这些人都有枪吗？”
“不。枪在华人区不多，鬼佬那边盯得可严……不让咱们这枪太多。我估计也就二三十把。”
“刘逢你认识吧。”
“刘逢？认识，他是刘二爷的儿子。刘二爷也是王老手底下的老兄弟，听说是武行出身，会耍长枪。他们平时都负责镇烟馆的场子。”
李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背后给王老站台的条子是谁？”
陈城连忙摇头：“这个真不知道。不光我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和条子打理关系这事，一直都是王老和老张亲自负责，其他人都不能掺和。”
李威点点头，心想看来这件事还得从剃刀党那着手。剃刀党的老大汤米·谢尔比在伯明翰警局有关系，只要肯打听肯定能打听出是谁。
陈城听李威问了这些问题，也意识到李威不是在开玩笑，是真要和王老较量，一时心中十分忐忑。他既恐惧又兴奋，王老在华人区做话事人这么多年，华人区里的人没有不怕他的，陈城自己也不例外。
但怕归怕，真要说服气与否，其实也就那样。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对王老有意见，没别的，王老收钱收得太狠了。华工们挣点钱几乎全让王老和他底下那群人收走了，自己能留下的就是点饭钱。
陈城自己平时虽然吆五喝六，但身上也没什么钱，整天就是穷晃荡。对于王老，他也有意见，只是从来不敢说。现在李威这么一个外来者，刚来没几天就要和王老唱对台戏，陈城怎么会不觉得兴奋。
到底是猛龙过江还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肯定希望是前者。这样他这个跟着李威的小弟，岂不是也能占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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