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和艾米丽非常赞同,但杰克突然沉默了。他在想自己的伙伴们,在想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切,在想他们怎么感觉几乎都像一家人了。既然“这一切”都结束了,像教授说的那样,他想,其余的一切也结束了吧。他也该回家了——回到码头上——即便他有些想再去看看他原先常去的地方,可他意识到,他非常不想和新的家人告别。
杰克长叹一声,抬起头,发现艾米丽正看着他。
她微笑着,一只手搭在他胳膊上,好像已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她说:“你在想是不是还跟我们在一起,对吧,杰克?我和本都希望贝德福德广场从今以后是我们三个人的家……”
杰克又疑惑又惊诧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本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有你,这个家就不一样了,走吧,杰克,”本说,“如果你不愿意,陈慕羽其实给你留下了他的遗产,在咒文后面。”
杰克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有满肚子话要说。然而,他只是点点头,冲艾米丽笑了笑。阿登斯耐普教授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把他拉到一边,叫住一辆出租马车。
一辆四轮马车很快跑过来,杰克、本和艾米丽与教授一起挤进车里。
“请去贝德福德广场。”本说。车子咣当咣当地跑起来,本和艾米丽开始向阿登斯耐普教授原原本本地讲述与卡玛佐兹搏斗的事。
他们说完之后,杰克又讲了离开地窖之前看到、听到的东西。
“这真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凶兆啊,小伙子。也许是你过度紧张,想象出来的吧!”教授高高兴兴地说道,车子已经停在贝德福德广场的家门外了,“你现在需要好好地吃一顿,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想。”
也只能那样了。
杰克爬下四轮马车,还是不能相信卡玛佐兹说的话只是他胡思乱想出来的。另外,他只得承认,太累太紧张了——也许他的两个伙伴和教授说得没错。他当然希望这样。
“来吧,杰克!”艾米丽叫道。
杰克眨眨眼,才明白自己想得出了神。两个伙伴正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等他呢。本冲他安慰地笑了笑,杰克决定抛开对卡玛佐兹的忧虑。他冲小伙伴咧开嘴笑笑,便跑上新家的台阶。
“将死了,老天!”教授喊道,“一人赢一盘,再来一盘定胜负怎么样?”
“您先走。”本笑了。他们两个又摆开棋子再战一局。本的手被包扎得整整齐齐,所以多数棋子是教授摆放的。
阿登斯耐普教授参加了三个伙伴举行的庆祝晚餐。现在杰克和艾米丽正在看他与本下棋,在一旁给他们鼓劲。
杰克有一种幸福温暖的归属感。他的思绪回到过去的岁月。那种艰难的生活,在码头第一次遇到本时就改变了。他现在有了房子,还有了遗产,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踱到窗户边,溜到窗帘后面,望着伦敦,远眺自己过去的家。
他突然看到空中盘旋着一个黑影。霎时间,在月亮的映衬下,轮廓清晰了——那确确实实是一只巨大的凶恶的黑蝙蝠的影子一随即飞走了,向东消逝在远处。
杰克浑身一颤,不知道那是不是化作蝙蝠的卡玛佐兹。确实,那东西看起来太大了,不可能是普通的蝙蝠。他有一种怪异而且确信无疑的感觉,与吸血恶魔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可他知道,不论他怎么说,本和艾米丽都不会相信。好吧,他倔强地想到,我们已经打败过卡玛佐兹一次了,如果这位玛雅恶神再回来,至少我杰克,已经准备好了。
他离开窗户,又回到那三个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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