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也没找到魔兽离开的痕迹!”

“所以我告诉了王,这只是没得到证实的一种可能。”

三长老冷静下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等安娜回话,他继续说:“你是西妮德的老师……阻止比试?

你想逼迫芙蕾德莉卡殿下主动献祭自己?”

安娜不语,似乎是默认。

三长老沉思一会,问:“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哪怕芙蕾德莉卡殿下没有驳斥你,王也不会因为你的猜测而取消比试。”

“呵,呵呵……”安娜低声笑起来,笑声不含丝毫阳光,唯有森然,“你真的认为,我是为了保护西妮德,陷害芙蕾德莉卡殿下?”

三长老心生不妙:“什么意思?”

“西妮德曾经无意中向我透露了一件事。”她面孔变得阴冷,充满愤恨,“芙蕾德莉卡殿下在外界游历的途中,结识了一个人类,据说感情不错。

当时我并不在意,长期在外界逗留,认识人类很正常,直到我得知了那个人类的名字。”

安娜看向三长老,眼神狰狞:“他叫,张牧!”

“什么?!”三长老猛然站起。

“明白了吗?

什么远征莱克,什么尊奉神谕,她是自私,自私的不顾族人安危,去救她的爱人!”

三长老往后踉跄几步,呆愣原地,面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红。

安娜起身,不再做丝毫隐瞒:“我要揭穿她的虚伪,让所有的族人都知道,他们敬爱的王储,都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好事!”

“可,可是……”三长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天时间,足够我实施计划了,等比试那天,族人会愤怒喊着,喊着芙蕾德莉卡的名讳,喊着让她去死。

即便是王,也不能抵抗全族的意志。”

这话不是虚妄。虽然王在族内掌握绝对的主权,但如果全族站到王的对立面,王也无法忽视。这无关双方谁对谁错,是对现实的妥协。王总不能把族人杀光。

王是法,法,不责众。

安娜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现在,你要阻碍我吗?

或者,加入。”

三长老的情绪已经平复,默默思考着。

许久,他终于动起来,转身王门外走:“其余长老那边,我去组织。”

安娜绷紧的身体骤然一松,跌坐在地板上:“谢谢。”

回应她的,是屋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

第二天。

族地的精灵们心忧生命树的健康,失眠已久,早早起床。

他们带着忧愁,开始一天的劳作。

其实精灵族并无繁重的生产任务,大多时候只需要花费一上午收集露水,采集果实,之后的时间属于自己。

唯一全天在职的,是卫兵队。卫兵队的成员日常在族地各处巡视,不过由于魔法阵的保护,外人根本进不来,卫兵基本是例行公事的敷衍态度。

上午很快过去。

结束采集工作,返回居住区的精灵们惊讶发现,大伙三两成群,有的聚集在院落离的树下,有些在走廊转角扎堆,就连半人高的精灵孩童们,都蹲在草丛里。

他们在窃窃私语,话音压得格外低,明明大伙都在讨论却依然如此,显然话题涉及某些骇人的禁忌。

回来的精灵听不清交谈的具体内容,走近点,也只能听见几个忽然拔高音调的“芙蕾德莉卡殿下”。

发生了什么?

他们疑惑上前打听,在族人的讲述中,不一会便了解了事情原委。

流言迅速传播开来,到了晚上,已然全族尽知。

芙蕾德莉卡身为流言的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得知的。并且不是在族地走动途中听闻,是爱丽向她汇报才晓得。

在爱丽口中详细了解经过后,她略微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

稍作思考,她放弃召集族人发言澄清,全当无事发生。

爱丽万分焦急,劝导她去王宫,向精灵王解释。

然而芙蕾德莉卡摇头拒绝——生命树枯萎一年多,族人内心早已恐惧至极,这时候他们压根不在乎祸首是谁,只渴望查明其身份,化解灾难。

至于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诸如魔兽离奇失踪,植株诡异枯死,这些灾难降临的象征,被吓破胆的族人会本能无视。

萨尔达里和爱丽听完后,沉默下来。

屋内安静片刻,爱丽问:“为什么族人会知道这件事?”

萨尔达里缓缓开口:“知道张牧先生的,只有我们三个,以及……”

“西尼德殿下?!”

芙蕾德莉卡并未因两人怀疑自己的妹妹而愤怒,理智思考着说:“她的嫌疑确实最大,但动机不足。”

“或许她害怕被献祭……”

“嗯……有这个可能,只是为此散播谣言,有点多余了。”

“为什么?”

“公平较量,以她对禁地的熟悉程度,战胜我几乎不会出现意外,没必要费劲策划阴谋。

何况父王不是白痴,她这么做万一被父王发现,或许会和我同时被献祭。”

萨尔达里感到疑惑:“不是西尼德殿下,那是谁?还有谁知道殿下您和张牧先生认识?

会不会是西尼德殿下无意中说漏嘴了?”

“我问了西尼德殿下,她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唯一一次,是和安娜长老闲聊的时候,说起殿下认识了一个人类,但没提名字。”

西尼德所述,爱丽是信任的。

爱丽和她聊八卦那会,没有提起过张牧的名字,她不知道芙蕾德莉卡挂念的人是张牧。秘密是她泄露,无从谈起。

三人推理半天,主谋身份依旧毫无头绪。

芙蕾德莉卡见夜色已深,中断讨论,让他们回去休息。

两人担心自家殿下,不愿离开。

她叹口气:“你们觉得这家伙搬弄是非为了什么?”

“逼迫您自愿献祭。”

“那我原本的打算呢?”

他们互相看了看,低下头。

芙蕾德莉卡笑起来:“所以啊,有必要在乎谣言吗?”

“我,我明白了。”爱丽闷声说。

萨尔达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准备说的话咽回去,转而问道:“殿下,您确定只有一句话要带给张牧先生吗?还有没有别的?”

“就一句。”

“这样……如您所愿。”

结局已定,这是芙蕾德莉卡自己的抉择,他们无权干涉,转身并肩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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