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中。

珠寰翠缕之下,董太后端坐在床榻之上,满脸怒气。

“就这点?够做什么的?你好不晓事!”

“若是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另换别人就是!”

董太后捏着手里的一张明细,声色俱厉的说道。

蹇硕跪在地下,一动也不敢动,汗如雨下,滴落在膝盖上。

母因子贵。

自从灵帝接替他叔叔桓帝当了皇帝。

他母亲董氏也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后。

因为其长期居住在永乐宫中。

被人称为永乐太后。

灵帝一生除了好色之外,也就是钱财这一个爱好了。

但是他这位妈妈更是专一。

一辈子除了往家里搂银子没有第二个喜好。

这母子两个标着膀子悬秤卖官,搞得东汉朝廷乌烟瘴气。

“回禀太后娘娘,最近几年,确实不好干啊!”

“在京的职位油水少,价格始终提不上去。”

“外地的官员,虽然价格能好上一些,但是大多数都给圣上那头抢了去了,奴才也是无能为力……”

蹇硕忽然想起昨天张让在汉灵帝面前的那顿诉苦,急忙借鉴了过来。

“你为什么就让着他!”

“张让也不过是个奴才,给我儿子办事的奴才罢了!”

“难道你就怕了他!以前的就算了,后面若是还只有这么点收入,我可不依!”

董太后斜眼之间,看到了上个月蹇硕送进宫来的那对珍珠盏,心头稍微消了一点怒气。

蹇硕心中暗自叫苦。

这太后也是,非要跟陛下较劲。

每次上交卖官银两的时候都要先问问陛下那边收了多少。

“太后息怒,容老奴说两句话。”

蹇硕跪在那里不敢起来,想想张让在陛下面前的那个优越的待遇,心里更是不平衡。

“你有话便说!”

董太后面色缓和了很多,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我朝自高祖斩白蛇起义,楚汉相争而有天下,早就立下了规矩,妇人不得干政。”

“今陛下仁慈,又孝顺。所以太后的诸多过问政事的事情都不予计较。”

“但老奴还是劝太后一句,莫要与陛下争抢了。肉烂了都在一个锅里,太后缺银子,陛下还能不给……”

蹇硕还没说完,董太后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冲天而起!

“你好大的胆子!你是说我是妇女干政,早就该死的是吧!”

“那你太监干政,是不是也应处死?”

“你说得对,我是比不过皇帝,可那是我儿子!我再不济也能杀了你!”

太后怒气未消,当啷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

外面丫鬟连同三个侍卫武士闻声窜了进来。

“给我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赶出永乐宫,再不许进来!”

蹇硕颜色更变,急忙跪地求饶。

两个侍卫架起来,再加上蹇硕本来就是个瘦骨嶙峋的身材,丝毫没有分量。

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外门。

“蹇常侍,得罪了,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您就受点儿苦,大家都好过。”

两个侍卫低声说道。

他们都是素日里收过蹇硕好处的,但是太后宫门前,就算是做戏,也不能太假。

这三十板子拍完。

虽然没有骨断筋折,却也已经是皮开肉绽。

回到住处。

等侍女仆从等退下了。

蹇硕噼里啪啦的又给了自己一顿嘴巴。

“都愿你这张臭嘴!老老实实做事就好,偏要学着忠臣来个直谏!”

一顿耳光过后,蹇硕脑瓜子也凉快了很多。

必须要想个办法获得太后的原谅,而且一定要快。

我这里失宠,肯定早就传遍了整个宫闱。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这个位置呢!

“复宠……”

“平华珍珠盏……”

“陈凡!”

蹇硕猛然想起来。

听说陈凡自从回来之后,很多同僚都获赠了礼物。

“若是能从他那里再搞个类似珍珠盏那样的异宝,必定能让太后回心转意!”

“潘隐!你速去西园校尉所,请陈凡来一趟,就说十万火急,让他从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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