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掂起孩子,小孩浑身通红,象煮熟的虾子。

“娘!疼,疼死我了!”小孩哭着向母亲张开手。

“再泡一会吧!”王娡劝说,“可能会受凉感冒。总比一身皮开肉绽好呀!”

所幸抢救及时,小孩除了浑身皮肤通红,疼得不让摸之外,仅胸口处起了几个不大的水泡。那女人哭着千恩万谢。

“你去药铺,买些紫草。油烧热加紫草,炸到紫草成渣。得到的紫草油,晾凉后涂烫伤的地方,慢慢就好了。”

王娡交待了那女人,带郅都季布他们就要走。

“恩人!”那女人扑通跪下,“你们衣服都湿透了,去家里烤火晾干衣服再走吧!”

女人爬了几下,到王娡跟前:“公子说的什么油,我也不知哪里去弄,求恩人救我孩子!”说着她冲王娡磕头。

“这……”王娡正犹豫,煮盐的一群人都围过来。

他们都是这里的煮盐人,刚齐心合力赶走了闹事的恶人。

“到家里去吧!海边风大冷得狠,你们穿这湿衣服走不行!”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恩人!”一个男子也跪下求王娡,他和女人是受伤小孩子的父母。

和季布交流一下目光,王娡点点头。

于是,王娡他们到了这户人家里。

男子叫杜封,其妻原氏,原本海边居民,祖上打渔为生。后有了煮盐这行当,就不再下海打渔。

王娡让侍从去药铺买了些紫草,当归,黄柏等,教袁氏用麻油炸了作成紫草油。

当紫草油涂到柱儿的皮肤上,小孩子感觉到疼痛缓解,也开心地笑了。

看着柱儿的笑脸,王娡想起平儿和双儿,不由得牵肠挂肚起来。

“恩人!这是小人一点心意,请恩人务必收下!”

杜封夫妇拿出他们煮的盐,和风干的海货,来感谢王娡他们的帮助。

“杜封,今天和盐霸争执的原因是什么?”王娡问道。

杜封夫妇也看出,王娡他们不是平民百姓。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

原来,煮盐是采取的“民制官收”。煮盐的人家,叫“灶户”,由官方发给牢盆,才能煮盐。这时的铁器很少,又容易腐蚀生锈,一般灶户自己是买不到牢盆的。

灶户产出的盐,由官方派的盐官分等级收购。有些比较霸道的人勾结盐官,欺压灶户,按低等级低价收灶户的盐,再高价卖给盐官。

“今日是他们来收盐,大家嫌他们给的等级低,钱少,不肯卖,他们就要砸我们的牢盆!”杜封说着咬牙切齿。

原以为吴地富裕,人人幸而福之。现实总是比想象骨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润的地方就有压榨。哪有什么人间乐土?人分三六九等,从来不会更改。王娡想道。

“你们的盐,确实不是上好。”王娡把杜封送的盐袋打开,看了看摇头。

“在他们眼里,就没有好盐!都是把价钱压得很低很低,连买柴的钱都不够了!”杜封气愤地说。

“你们这样煮盐,确实费柴费力。没有想过改进你们煮盐的方法吗?”王娡问。

盐的提纯,是初中化学就有的内容。对于一个药学硕士,什么药物化学,物理化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一揽子化学。制盐真是入门级、幼教内容!

“改进?”杜封一脸茫然,“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煮盐,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那,我来教你们,省柴省力,煮出来的盐成色又好。你们干不干?”王娡笑着问。

“成色好,那是不是可以卖大价钱?”袁氏给孩子涂着紫草油,兴奋地问王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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