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昱庭倒很是赞同她这话。

周晖确实武艺高强,当时那种情况下,都能重创敌人,甚至还杀了两人。

不可谓不强。

只是——

想起他来疫人坊前,大夫说的话。

说周晖中毒后,又强行运了内功,毒素蔓延,可能会对双目造成危害。

若让他知晓周晖或许会双目失明,他……

温昱庭有些不敢想,目光低垂,不去看她眼睛。

见状,周疏不动声色,又补充了句。

“想来兄长应是为我生病之事焦急万分,若日后让他知晓,你我欺骗了他,定会大闹不休。”

“这几日还望小侯爷多宽解兄长。”

“会的。”温昱庭心中苦涩,嘴角勉强牵起一抹弧度,他撩起眼皮,飞快瞄了眼周疏表情,见她面上并无异样。

轻轻咳了声,转移了话题。

“本侯已按你的交代,让王将军从外县找了大夫,研制出了清瘟丸,现已分发给疫人坊感染的百姓。”

说着,他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周疏手边。

“你如今身处疫人坊内,不得不多加防范,这一瓶,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小侯爷。”

周疏也没和他客气,拿起药瓶放在手里把玩了下。

接着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药丸,就水服下。

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温昱庭目光落到她纤细的脖颈里,不知怎的,心弦倏地被拨动了下。

心悸不已。

他轻轻纾出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握拳,压下心中翻腾不已,即将冲出胸膛的情绪。

眼神复杂地低下头,哑着声道一句,“天色不早了,本侯先行告辞。”

说完,起身,快步离开。

离去的背影略显仓皇,脚步也有些虚浮。

看着他逃似的背影,周疏心中觉得奇怪,只当是周晖出了什么事,温昱庭不敢面对她。

心中忧心着周晖情况,待温昱庭离开后,她便喊来了侯在门外的小兵。

“这位兄弟,劳烦明日一早你出去找人问问,今日县衙发生了何事?吾兄可还安好?”

现下已是半夜,疫人坊内静悄悄的,只偶尔响起一两声低低的咳嗽声。

那小兵那是老实憨厚的,一听便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周大人请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出去找人帮你问问周公子情况。”

“好,多谢。”

周疏点点头,朝他一拱手。

那小兵哪敢受她的礼?当即吓得跪在地上说不敢。

周疏也没吓唬他,让他从地上起来,下去休息,自己这里不用他守着。

小兵推辞了几句,周疏见他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进去屋内了。

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黑暗中,周疏目光清明地望着头顶床幔。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先前温昱庭来见她时的表情。

那样一个肆意张扬的人,今日却难得的挫败与灰心。

若只是张茂安被救走,他必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当时她写给他的纸条里,就提到了要提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人。

按理,他应早有心理准备。

可今日见他,神情低落,眼里光泽暗淡,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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