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行走到温织身旁,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让我看看。”

温织低着脑袋不肯抬头:“没什么可看的。”

商鹤行抻手将她下巴抬起,那满脸的泪痕一览无余。

“哭过了,”他眉头紧锁,神色略深沉,“是外公说了什么?”

“我可没骂她!”

被搀扶着走出几步远的老太爷,冷不丁听到商鹤行问温织这句话时,立马停下来回过头澄清。

韩煜拉了拉老太爷袖子:“太爷爷,表叔不是说你。”

“谁说不是,我走了岂不是证明我心虚!”老太爷扭头说:“我就跟她聊了几句,都是些之前的事,可没骂她,鹤行你不信你问她。”

韩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着老太爷,心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刻板老头儿吗?

太爷竟然怕表叔误会,还特意解释清楚!这可太难得了。

此时商鹤行看向温织。

那双眼睫还是湿漉漉的,好在已经止住了眼泪。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解释说:“太爷爷没有骂我,我们刚才只是在聊天,他问了我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好像想起来一些,有些伤感才哭。”

商鹤行眉心蹙得更紧:“外公问了什么?”

温织扭头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立马说:“就问她以前的事,她不记得,我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温织点头:“是太爷爷说的这样,他没有再问。”

商鹤行没说话,此刻面无表情的他,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温织伸过手去轻轻拉着商鹤行的衣摆说:“商鹤行,我们回屋吧。”

他顺势牵起她的手:“好。”

温织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媚,只是这时她忽然听到商鹤行说了句:“太爷爷不是你叫的,你得叫外公。”

温织脸色僵住。

她脑海里浮现不久前,老太爷板着一张脸提醒她跟着韩煜称呼,不许喊他外公。

这个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提醒,她对商鹤行摇头:“不行。”

“行行行,随便都行。”老太爷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织倏地看向老太爷,面含诧异。

韩煜也是满脸震惊,老头子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老太爷没多解释,只说了一句:“称呼什么的,你们年轻人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无所谓,先走了。”

说完,老太爷这次没再逗留,跟韩煜一起离开这。

温织收回目光,对商鹤行说:“太爷爷他……”

商鹤行特意纠正:“是外公。”

温织语迟了两秒,在商鹤行注视的目光下,将那声太爷爷改成了外公,然后继续说道:“外公他不允许我这样喊。”

商鹤行说:“他现在允许了。”

温织反应慢半拍:“什么时候?”

商鹤行看着她发懵的样子,神色柔和道:“刚才他走时说的话,就是允许的意思。”

温织哦了声,然后转身往里走,边走边嘀咕:“他老人家一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松口。”

等他不在身旁,还是一样的。

商鹤行扣住温织手腕,将她拉回到身边:“外公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温织视线看什么也不看商鹤行:“我知道了。”

“温织。”他轻声喊她。

温织头埋更低了些,闷声回:“嗯。”

商鹤行柔声问她:“有心理负担吗?”

温织摇头。

商鹤行说:“抱歉,是我没处理好这些事,给你徒增烦恼。”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够好。”温织的鼻音很重。

只是上一秒还情绪低落的她,下一秒忽然仰起脑袋说:“但我是真的有钱!”

商鹤行不解:“…嗯?”

温织情绪瞬间恢复如初,她拍拍胸脯:“我家跟你家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我家纯有钱,真的,年浔说我爸爸给我的钱多到能吓死我。”

商鹤行看着她瞬间鲜活的模样,忍俊不禁点头:“我信。”

“你信就好。”温织转身就落寞叹气:“就是不知道,是能多到什么程度才会把我吓死。”

几百万总觉得少了。

几千万又很没底。

几个亿她都不敢想,但好像也不至于把她吓死的程度。

她虽不知道,但她身后的商鹤行却是知道的。

穆延舟当初苦撑一年,给温织留了几百亿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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