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着郁瑧脸颊飞过,郁瑧睁开眼睛,微微皱眉,“这都能打歪?”

“你闭嘴!”周齐无力地闭上眼睛,握枪的手缓缓垂落,很快又举起来对准郁瑧的脑袋:“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告诉你,我恨你!”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不忍心杀我。”

郁瑧上前一步,周齐下意识后退,哆嗦的双手再也拿不住枪,任由枪滑落在地。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恨林瓴,恨郁家。”郁瑧顿了顿,看向周齐的目光充满疑惑:“我不欠你什么。”

“你是周羽的弟弟,是文斯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同时也是林翎的弟弟,这么多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针对林瓴,为什么要伤害他?”

“你要军火要武器要军队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为什么要骗他来这里?为什么想要劫持他?”

如果不是林瓴临时有事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命不重要,可以随时死去,但林瓴不行,他不能容忍他受到一丝伤害。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相信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周齐快崩溃了:“他明明才是说谎的那个,你们都被他骗了!”

“够了!”郁瑧不想和他废话,捡起枪递给周齐,“你要是恨,就杀了我,别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你竟然认为林瓴无辜?”周齐自嘲地笑笑,“他要是无辜,这世上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今天的事都和他无关,你们要的无非就是军队武器军工厂,我给不起,也不可能给,你们杀了我合情合理。”

一码事归一码事,反正他也走不掉,不如死个痛快。

来之前他就知道,今天的事不可能善了。

他和楚胜、周齐之间,总要做一个了断,只有把上一代的账算清楚了,下一代才不会争论不休,记恨在心。

联盟,最后是要交给年轻人的。

他不希望郁洧和楚云霂因上一辈的恩怨分道扬镳,更不希望郁洧和周斯羽之间因家族恩怨心存芥蒂。

他相信林翎会懂他的,也会好好生活下去,郁洧会接过联盟,和林故、楚云霂、秦戈一起,带领联盟走下去。

所以,他没有牵绊。

以他的性命结束这场纷争,完全不亏。

“哈哈哈……”周齐收回枪,撩了撩头发,上前一步,靠近郁瑧:“你把权限都转让给你的好儿子了吧?”

“郁洧是个孝顺的人,你说,我要是把你切片送给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杀了你。”郁瑧将烟头捻灭,扔在草地上,抱着胳膊偏头,微微一笑:“不仅如此,他会铲除所有挡他道路的人。”

郁洧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过去三年的经历,足以把他从象牙塔中拽出来。

社会是最好的老师,只有真正体会过众生疾苦,才能真正长大。

“你错了,他的牵绊,可比你多太多了。”周齐笑着抬头,看向阁楼:“亲情,友情,爱情,他什么都放不下,也什么都保护不了。”

“是吗?我不信。”郁瑧抱着胳膊,顺着周齐的目光望去,“小草只有在大树身边时才会显得柔弱,不过,也只是看起来柔弱而已。”

周斯羽依赖郁洧,但绝不柔弱;楚云霂依赖郁洧,不过是郁洧太过耀眼,遮盖了他的光芒而已。

阁楼里那两个,没一个好惹。

“这种阁楼,倒是很适合看星星。”

郁瑧收回目光,没来由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很怀念曾经?”

周齐收回目光,阁楼,确实是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那里离天空很近,夜空中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

“怀念。”郁瑧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广袤的天空,“我确实很怀念曾经的时光,但我很希望,那段时光没有你。”

如果没有周齐,林瓴就不会被那么多人误会,从而背上骂名。

如果没有周齐,他和林瓴就可以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走进婚姻的殿堂,可以拥有盛大的婚礼,而不是偷偷躲在小教堂宣誓。

如果没有周齐,他的生活会更好。

他不懂,为何所有人都说,他和周齐是金玉良缘天生一对,而林瓴却是令人唾弃的第三者。

明明他对周齐根本没有其他想法,他们也从未举行过仪式,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周齐是他的未婚妻?

世俗总想逼迫人臣服,而人,天生不愿意受压迫。

“如你所见,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周齐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招手让人来开车,举起枪抵着郁瑧的腰,押着他上车,将他的四肢捆住,锁上车门,勾起一抹微笑;“所以,在郁洧把权限出让之前,还要麻烦郁委员长配合了。”

“拭目以待。”

郁瑧尝试挣了几下,绳子却绑的越来越紧,挣扎无果,所幸闭上眼睛。

周齐自顾自给楚胜发消息:“周斯羽在阁楼,抓住他,我想办法联系郁洧。”

郁洧最在意的两个人都在他手上,他倒要看看,郁洧会怎么选。

站在楚胜身旁的周斯珏快速垂下眼眸,端起茶几上的茶壶递给佣人:“去给楚先生沏茶。”

楚胜双手搭在沙发上,伤腿搭在茶几上,另一只腿轻轻抖着,把玩着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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