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夜空中的明星才敢慢慢的探出头来,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看起来今天晚上天气不错,很适合干一些大事。

在18号的房间里,一排排武器整齐的放在床上,手枪,步枪,刀,毒药,还有他最喜欢的鸭子系列炸弹。

他坐在椅子上,一颗颗的子弹正在被他压入弹匣中。

咔,咔,咔,咔

如同死亡的钟声。

嚓咔,随着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匣,手枪也同时上好了膛。

他的武器不再是一把单独的m1911,伊丽莎白专门为他定制了两把银色的m1911,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握把上雕刻着古老端庄当然花纹,特制的消音管能让这把枪杀人于无形且保证了即使在高速的射击状态下,也不会轻易炸膛。

伊丽莎白称这对双枪为:

银色舞者

18号脱掉了浅蓝色的工人装,赤裸的身体上,肌肉线条异常分明。

他从行李箱里抽出了一件黑色西服,穿上,再系上一条红色的领带,整个人显得炯炯有神。

一切穿戴好后,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只是他的习惯,他习惯每天晚上都穿戴整齐,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因为晚上是人最容易懈怠的时候,要是不能第一时间拔出他的武器并且进入战斗状态的话。

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这个习惯也确实有用,他曾多次凭借这个准备杀死了许多来犯的敌人和一些同行。

一些想靠杀他来博取名声的同行,无一例外,他们都埋在了公墓的草地下面。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18号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敲门。

18号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他拿起枪,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做好了战斗姿态,枪口对准着门口中间偏上的部位,保证如果发生敌袭,能够第一时间将他击毙,再不济也能使他失去行动能力。

根据敲门的声音在门中的反馈,他判断对方身材矮小,因此他把枪口又向下移了一点。

他慢慢的拉开木门,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小小的,矮矮的。

“你来干什么?黄毛叔叔呢?”

18号看清了那个小影子,正是林千禾,她还抱着18号买给她的一只泰迪熊玩偶,那是前两天在路过一间洋货店的时候,为了哄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小千禾,他丢下一根金条买下来的。

至于原因嘛,根据约翰的调查,发现这货全部的行动报酬都是以黄金结算的,分别存在世界上不同的银行里,还有伊丽莎白的小金库里。

恰好他前几天刚换的银元用完了,没来得及去银行换钱,就干脆用黄金支付了。

反正他也不差钱,因为这件事,让约翰痛心疾首,用他在中国学到的话来说,就是: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当然羡慕归羡慕,他还是很乐意有那么一位多金能打的老大在自己身旁的。

林千禾抱住了18号的大腿,小声的说:“黄毛叔叔说要出去吃东西,我,我,我不敢一个人睡。”说完她抬起了头,嘟起的小嘴粉嫩嫩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蕴含着着可爱和一丝丝狡黠。

18号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今天早上约翰对他说过的话。

“你进来吧。”

“呜呼!”小千禾立马松开抱着大腿的双手,兴奋的跑进了房间里面。

在她进来之前,18号已经把全部装备收好,放进了他的黑色手提箱里,因此他不用担心会有武器出现而使小不点纯洁的小心灵受到打击。

林千禾在床上打滚,发出如同猪叫般的哼哼声,手里的泰迪小熊不断的被她抛起又接住。

自从捡到她以来,18号还没有见到过她那么开心,他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经意间,他也没有察觉自己露出一丝微笑,与平常的微笑不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甜甜的,幸福的,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只知道,现在他现在心情很好。

……………

十六小时前

约翰找到了独自站在楼顶的18号。

他背靠着矮墙,目光注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之中有披金戴银的女人,有衣珊整整的男人,他们昂首挺胸,自信的走在街头上或坐在黄包车里。

但更多的是衣着破烂,蓝色的布衣上的补丁打了又打,开裂的地方缝了又缝的穷人,他们或者拉车,或者给别人当散工,再或者在工厂里做工。

现在是一月,北京大雪飘飞的月份,他们单薄的衣装显得他们十分脆弱,摇摇欲坠,似乎在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毫无预兆的倒下来,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街边是随处可见的孤儿,旁边是他们死去的父母,他们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由于营养不良,胸上的肋骨清晰可见,活像一具骷髅。

“我很幸运能够被中国收养,也很幸运没有出生在这个时期的中国。”约翰看着楼下凄凉的场景,轻声说。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深不可测的,只有少数人才能撑到黎明到来之时,现在的中国就是这样。”

“但我不是慈善家,我没有必要去帮助他们,哪怕他们真的很可怜,也与我无关。”18号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说。

“我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心里总是想着救济苍生之类的东西。”

“那她……”

“一时冲动罢了,当看到她趴在爷爷旁边痛哭,眼神中充满迷茫的时候,我感觉看到了自己,以前那个失去父母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助,周围都是人,却没有人伸出援手,”

“更讽刺的是,那个女孩也是中国人啊,他们却冷眼旁观。”

“我不希望再有人重蹈我的覆辙,于是我带走了她,想要把她带离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例,但我错了,我离开这里太久了,也因为我的养父母家庭显赫,我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国家的另一幕,最真实的一幕。”

“割据,混乱,达官贵人们夜夜笙歌,在大雪纷飞的晚上,裹着貂皮大衣,在温暖的洋房里跳舞,聚会。”

“贫穷的百姓则在饥饿,和寒冷中绝望的死去。”

“我不能救下任何人,但我既然救了她,那就不能违背我的承诺也算是弥补了我童年的缺憾了吧。”

18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呼出的空气瞬间变成一股浓浓的白烟。

“嗯……我没有不支持你的做法,你也不用特意上来向我解释这件事,如果我出手再快一点,也许那个老人就不会死,我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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