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您这头发散着,需要奴家帮您挽个发髻么?”

陈长生微微回头看向她,轻轻点了下头。

“有劳。”

蓝天下,小河边。

陈长生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望向镇外的稻田。

身后,穿着浅色布衣、眉目清秀的年轻妇人一手拿木梳,一手捧长发,细心帮他梳理。

妇人随身带着梳子,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往腰带里一插就行了。

现在就剩年纪最大的老妇人啥也没干,没从他这儿挣到钱了。

中年妇人一边用木棒捶打棉衣,一边看着年轻妇人帮陈长生梳头发,心里暗骂一句“骚狐狸”。

幸福感是对比出来的。

刚才她是最幸福的。

现在她不怎么幸福了。

因为她洗衣服费这么多力气,才能挣到一文钱。

但那年轻妇人只是帮陈长生梳了下头发、挽了个发髻,同样能挣到一文钱。

陈长生这么大方的公子哥,总不可能只给她半文钱。

平时她们洗衣服可没钱拿,她本可以很高兴。

但看着年轻妇人只是动动梳子就能挣到一文钱,她的心里又不平衡了。

老妇人年纪大了,反倒没这么多念头,只是感叹自己人老愚钝,没有把握住这么好的挣钱机会。

她挽发髻的本事,可比年轻妇人强得多。

年轻妇人梳理好陈长生的头发。

又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根木簪,插在陈长生的发髻上固定好。

“公子,发髻挽好了。”

陈长生取了一枚铜钱,递给她。

“有劳。”

“您客气了。”年轻妇人接过那枚铜钱,笑眯了眼。

“今后发髻散了,您可以再来河边看看,会有很多妇人帮您梳理的。”

“嗯。”陈长生站起身,看向洗衣服的中年妇人。

“公子,您的衣裳洗好了。”中年妇人拧干水后,把棉布衣裳捧着递给陈长生。

年轻妇人给陈长生梳头时她看的来气,衣裳并没有用心去洗。

陈长生知道她没用心,但还是给了她一枚铜钱。

“有劳。”

接过衣裳,他转手又把衣裳递给身旁的年轻妇人。

“劳驾,帮我再洗一遍。”

中年妇人登时面色一白。

心虚之下,她急忙把自己家人的衣服装进木桶,起身离去。

年轻妇人心叹一声,把陈长生的棉布衣裳放回溪水里,拿起皂角和木棒,重洗起来。

老妇人已经洗完自己的衣裳,但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帮年轻妇人洗她自己家的衣裳。

虽然是大白天,而且是在河边这种开阔地。

但,人言可畏。

她不能让年轻妇人和陈长生孤男寡女呆在这里。

年轻妇人心地善良,往日有余力时会帮她洗衣服,她也得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晚点走罢了,她有的是时间。

陈长生以为她和年轻妇人是婆媳,没有多想,也没必要多想。

年轻妇人很快把棉布衣裳重洗了一遍,看的出很用心。

留下一枚铜钱,陈长生带着洗干净的衣裳,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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