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无言以对，只能摇头苦笑。
回到宫中后，朱元璋见儿子儿媳都平安回来，心里安定了许多，可嘴上却骂道：“堂堂藩王搞什么微服出巡，要是在这南京被那暗碟给伤了。不仅咱们皇家的颜面丢尽，蒙元也能趁势再起边患。老四你就藩也有几年了，怎么就不见长进呢？”
“父皇多虑了。虎父无犬子嘛，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还奈何不得咱们老朱家的人。”朱棣看似态度恭顺，说的话却是满不在乎。“更何况这次的说书先生，我看八成是弄错了。”
朱元璋似乎很喜欢朱棣这种混不吝的皮赖性子，也不怪罪他，只是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就看了一眼比得过锦衣卫的排查？”
“儿臣自就藩以来镇守北地，这些年也见过不少暗碟探子细作。甚至还有些死间意在谋害儿臣，还是多亏了父皇给安排的亲兵尽忠职守，这些死间未曾有一次近得儿臣身侧。”朱棣似乎有意在父亲面前显摆自己的阅历丰富。
“那就更需小心谨慎，万万不可随意武断。”朱元璋之前也从奏报上得知过有蒙元细作意图谋害自己这个镇守北平的四儿子，知道他所言不虚。
朱棣却并不服气：“儿臣觉得那说书先生不是鞑子暗碟，原因有三。一是此人身形甚为挺拔，不似蒙人自幼骑马的罗圈腿。二是此人虽是北地口音，但蒙元暗碟多会勤加练习官话，断然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马脚。三是此人说书不同寻常，所说的故事与常见的话本杂剧完全不同，若是蒙元的暗碟，一定会捡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来说。毕竟若是从无到有的编出新故事，这个中的难处非比寻常。”
朱元璋见自己的儿子能见微知著，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说书先生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甚是宽慰。于是转头问宋忠：“宋忠，怎么看？”
“皇上明鉴，燕王睿智，微臣观这说书先生确像是误报的暗碟。只是微臣愚钝，未曾像燕王殿下这般仔细。不过据汤醴汤百户上报，这说书先生身上疑点众多，或许是流落在外的蒙元权贵子弟，也可能是昔日伪汉伪吴的后人。”宋忠先将朱棣捧了一番，又把一旁汤和的小儿子夸了一遍。
朱元璋翻看着锦衣卫的上报，嘴里念叨着：“二十来岁，吴元年前后出生。那时陈友谅已经死在鄱阳湖，张士诚第二年也在平江自杀。若是这两朝的权贵子弟流落民间，也未可知。”
朱棣在一旁接话道：“父皇多虑了，儿臣听说这人说的故事早先是名唤射雕英雄传。讲得是大宋民间侠士抗击蒙元。今日儿臣所听的故事叫做神雕侠侣，虽然只听了个开头，但此人故事中对民间疾苦知之甚详。全然不似那种不知民生为何物的纨绔。”
“你就知道民生为何物了？拢共才在凤阳种了几天的地？就敢说这个大话。”朱元璋瞪着眼笑骂道。
这时一旁的汤和出来打圆场：“皇上。燕王勤勉知民，臣在回凤阳祭祖的时候就有耳闻。反正现在闲着，不如叫来这说书先生审上一审，底细不是一问了知吗？”
朱元璋倒是不置可否，朱棣却是二十出头年轻人的心性，对朱元璋行礼说：“审一审也好，不过儿臣斗胆，想要个彩头。”
“学不得什么好，还跟朕讲起价来了。”朱元璋也拿这皮赖的老四没什么办法：“说吧，想要什么彩头？”
“儿臣赌这说书先生不是蒙元鞑子，也不是伪朝勋贵之后。”朱棣说道。“至于彩头吗？儿臣若是赢了，就请父王下次派兵北伐时，能让儿臣亲自上战场杀敌。”
听到朱棣的话，朱元璋与汤和哈哈大笑。朱棣身旁的徐妙云则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恭喜皇上啊，这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汤和笑着说。
朱元璋则拿手点指朱棣，笑骂：“老四你就藩几年还是个小孩儿心性。过几年有你杀敌的时候，镇守北平你还愁没仗打么？何必着急呢？也罢，就答应你这一回。”
于是，朱元璋安排宋忠：
“将那个说书的带上来吧，朕亲自审上一审。”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