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的会试在一月开春举办,所以也称春闱。

由于新皇登基已经开了一次恩科,本次前来参加会试的考生只有五千余人,正月二十五开考,二十六入夜就开始查验进场了。

正月开春本就还偏冷,偏偏今日天公不作美,天色暗沉不见一丝光亮,淅沥沥的春雨寒刺骨,夜风直钻入学子们的衣襟,寒意摧人。

考院前灯火通明,只见考生们的眼眸里,与夜色一样暗沉沉。

年纪轻的还好,像林春生,宋清泉和杨泽三人,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毕竟第一次参加会试,心里更多是期待,雀跃和激动。

而好些年岁大些的考生怅然踌躇。好多都是参加过几次的考生了,考院里的条件他们太清楚了,这么冷的天还遇下雨,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先输其一。

春雨润如酥,一场不合时宜的春雨,让这场本就煎熬的考试变得更为艰难。

林春生同其他人一般背着包袱,一手提着考篮,一手撑着伞,排在队伍等候点验,唱名入场。

看着前面瑟瑟发抖的一些高龄考生,心道,天公弄人,科考除了最基本的学识还往往需要运气。

林春生一行人来得比较早,站在队伍靠前位置,一开始点名,很快便轮到他们。

不知是不是连续几个都是国子监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倒是对他们的搜查松了许多,搜检官没有捏碎干粮,也没有让他们拆下发冠,只简单确认了他们衣服、包袱中里没有纸条夹带,便让他们进第二道检查了。

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是举人功名,又在京城的会试,徇私舞弊者革除功名外,还牵连全家族。大兴举人已有入仕为官资格,顶着全家族流放或砍头的风险搞这些低级的行当,实在不值得。

唱名后,都拿到空白的折卷,上头已经盖好贡院大印,检查无误后,将折卷用蜡布包好防止被淋到雨,按号码几个人分散找到了自己对应的号舍。

号舍都偏狭窄,因为今日下午下了雨,还有些许潮湿,林春生赶紧先将半湿的外袍脱了下来,先引燃炭火盆好驱去号舍内的寒气,又赶紧打开包袱披上被子,让身子缓缓回暖。

炭火盆丝丝火光,不时炸出几颗火星,旁边的号舍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林春生倒没搭理,一直在炭火盆前烤火,等到身子回暖了,林春生才起身开始收拾号舍。

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的声响不断,持续一整夜,林春生将案板与长椅并排放到一起,又铺上了一层布,又披上被子半躺着,看看能不能赶紧入睡。闭上双眼,为了忽略耳边传来的各种杂音,林春生开始想些旅途中轻松的事,浅浅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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