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没有什么声音，杨肖楠刚想挂断电话。

女孩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来。

“喂，班长，我是古木。”

古木？杨肖楠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很快就想了起来。

今天他送去医院的那个，病历本上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跟他同班却不熟的同学，杨肖楠手机离脸，思索了一会。

医院这边，姜茶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好一会才听到听筒里传来他低低嗯了一声。

姜茶勾了勾嘴角：“班长，我…你可以借我点钱吗？我住院费不够。”

姜茶手抵在墙边转圈圈，脸上丝毫没有什么紧张神情。

她视线望着窗外，橘黄色的晚霞光打在她脸上。

脑子里浮现出少年肯定在疑惑的脸，估计杨肖楠肯定不会想到吧。

她会找他借钱。

等了好一会，那边似乎传来什么碰撞的声音，随即一会低沉性感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钱。”

姜茶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好像能感觉到他拒绝时候的表情。

“班长，我会还给你的，我…我没钱付，我…我”

女孩紧张的语气跟慌张传入耳朵，周围是嘈杂的炒菜声。

可杨肖楠就是听清了，他用肩膀跟耳朵夹着手机，双手还在削土豆。

古木，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在医院的病床上，女孩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神。

“学校已经通知你爸妈了，怎么会没钱付。”

少年的语气带着生疏，好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女孩哽咽的声音。

“那…那没事了，谢谢班长，打扰了。”

她声音哽咽，杨肖楠眉头一皱刚想出声想，耳边却已经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姜茶收起电话，

视线还落在那亮着的屏幕上，脸上哪有什么哭泣过的痕迹，反而带着小猫的狡黠。

“咱有钱啊，空间里那些东西，你扣个一点出去，别说医药费了，都能再买个新手机。”

六一不理解的声音打破了姜茶。

把手机揣进兜里，姜茶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没学会这套路呢？”

六一摸了摸脸蛋，想了一下，好一会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

背地却默默吐槽：“可你这样，不就像是骚扰吗？”

可他不敢说。

姜茶望着外面的街道，晚霞逐渐淡去，黑夜即将来临。

医院走廊静悄悄，偶有的绿光照在走廊上，护士站只有一位护士。

姜茶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多人病房里早就传来病友的呼噜声。

姜茶摸索过枕头底下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照亮她的脸。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

“碎片在干嘛？”

“还在兼职，饭店生意好，十一点半才关门呢。”

姜茶没有回应，只是起身走出病房。

护士站的护士抬眸就看到了她：“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姜茶吸了吸鼻子，笑了笑：“睡不着，我下去走走。”

护士站起来冲她叮嘱：“那早点回来，你身体落水需要多休息。”

姜茶点了点头，快速走进电梯。

……

姜茶走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医院大楼里的灯亮着，倒也不是那么黑。

她打了个哈欠，刚想转身回去睡觉了。

只是下一秒她突然抬眸，视线定格在前方，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她掩下失望，原地踢了踢，转身就要回病房。

跟门口的保安点了点头，刚进电梯，握在手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姜茶立马按住电梯门，快速走出，保安疑惑的看着她。

姜茶低眸看着手机画面，上面备注着导员两字，默默等了两秒才接起电话。

蹲在地上讲完话道完谢，姜茶才吐了口气。

完全忽略了保安大哥透过来的视线。

她低头找到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一个备注，毫不犹豫就打了过去。

嘟嘟声响了很久，她静静的等着，过了好久，电话那头终于接通，紧接着少年低沉的声音传来。

“喂。”

少年坐在饭店的椅子上，头顶电灯关了几个，只有他头上那盏还开着。

“杨肖楠同学，我是古木。”

听筒里闪过莎莎的声音，好一会少年才低低嗯了一声。

姜茶手摩擦着电梯旁边的墙上，诧异的表情：“导员给我打电话了，谢谢你。”

虽然他没借她钱，却又主动给辅导员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声音沙哑：“不用谢我，我只是替你传达。”

姜茶低眸，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可是，我还是很谢谢你。”

挂了电话，少年眉头紧蹙，女孩的声音好似还在脑子里回荡，貌似有些欢愉。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帮忙，可是想到她在电话里那哽咽的声音。

他就能想到，那双大眼睛蓄满眼泪的模样，能帮就帮一把了，或许她也有跟他一样的不得已。

况且，只是打个电话。

杨肖楠抬手在头顶狠狠揉了揉，疲惫的起身要继续打扫客人吃完饭的桌子。

另外一边，

姜茶低头在拿他的号码搜索，果然找到他的好友。

嘴角一勾，果然发送好友申请。

姜茶美滋滋收起手机，刚一转身，就对上了保安看她的眼神。

“跟男朋友打电话啊？感情很好吧！”

姜茶哈哈两声，敷衍的走上电梯，按上要去的楼层后，她愉快的哼着歌。

姜茶住了两天院就坚持要出院了，医生确认她没啥问题了，也就放人走了。

护士站是什么地方，八卦流传最快的地方，那天病房里小姑娘妈妈骂的那么狠，走了之后就真的没来过了。

估计费用都是借的，还不如让她早点出去，也省下不少。

姜茶独自坐上回学校的公交，

原主是住宿舍的，她进了学校，也有不少学生在校园里晃悠。

推开那记忆里的门，找到原主的床位，姜茶站在那。

看着床上堆满了女生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上完课回来，走廊传来几个女生的打闹声，可刚推开宿舍门，声音骤然停下，一道尖锐的声音瞬间传遍一层楼。

“古木！你凭什么丢我东西！”

一个打扮潮流，妆发堪称完美的女生怒气冲冲的走到姜茶的床边。

姜茶正半跪着换床单呢，闻言视线只落在那女生脸上一秒。

“我不在这几天，谁允许你们把东西放我床上了。”

女生冷笑出声，抱着胸上下打量着她：“不允许也放过几次了，你能怎么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