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着走近了,盛棠方才回神,扫了一眼那件灰粉露肩收腰的礼服,又看向一旁的旗袍。

她平日里也会穿裙子,但基本没穿过旗袍,更不会穿这么艳丽的颜色。

“试试。”

顾均庭抬手贴在她背上,灼热的掌心隔着衣服好像烫了她一下。

盛棠继续呆呆看着那件旗袍,熨贴的面料,剪裁精致,金线手工刺绣勾出海棠缠枝花,凤凰盘花扣和他曾给她的那枚戒指的戒圈一模一样。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顾均庭已经将旗袍取了下来,然后伸手要脱盛棠身上的衣服。

几乎是下意识的,盛棠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眼神聚焦到他脸上,看出他在纵容她闹了半晚上之后,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冷,盛棠微动了动唇,声音很小,“我……我还是,试那一件吧……”

她抬手指了指另外一件灰粉的礼服。

结合白天收到的两张邀请帖,盛棠明白,他这是在给她挑选去徐明荟的告别晚宴的礼服。

但,这件旗袍明显的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对于她的拒绝,顾均庭尽收眼底,但他捏住她的手,一边慢慢的将她的卫衣袖子脱下来,一边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语气很是温柔的哄,“乖,先试这件。”

盛棠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许是凌晨的缘故,她又明显上来了困劲儿,总觉得他的声音在耳边都有些朦胧。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毕竟,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哪会用这么缠绵悱恻的声音温柔的哄她。

任由他给她脱了衣服,看到那抹艳丽的红衣往自己身上套的时候,盛棠还是不由自主的身体颤了颤。

但不知怎么,她实在很困,肢体反应都变得迟缓笨拙。

以至于后来顾均庭给她穿好了,她还没来得及到试衣镜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已经睡了过去。

就挺莫名其妙的,没来由困到那种程度。

“盛棠?”

顾均庭扶着她的腰,低眸看着软在怀里的人,叫她第一声的时候,人还轻轻的嗯了一声,第二声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他微微俯身,打横将她抱起,却没有出衣帽间,而是将人放在了衣帽间里的小单人沙发上。

“盛棠?”

他又叫了一声,大手托着她的脸侧,轻轻让她靠在沙发椅背上。

没有回应,她睡的很沉,双眼微闭,姣好的面容静谧温和,一点儿不像闹腾的时候张牙舞爪,浅浅的呼吸带动胸前微微起伏,与她身材完美贴合的旗袍将她另一种韵味凸显出来。

但此时此刻顾均庭没什么旖旎的念头,他半蹲在她身旁,手伸进口袋,出来时掌心多了个圆圆的丝绒小盒子。

长指挑开,里面静静躺着那枚红钻戒指。

盛棠没感觉错,她确实没困到那种程度,是顾均庭在给她做的饭里下了点儿东西。

小小的戒盒被他捏在手里送到了她面前,只是毫无知觉的她看不到在她一身艳红的旗袍映衬之下,那枚红钻此刻的光芒是多么的热烈。

顾均庭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无名指轻轻摩挲,静静凝视她的眼神浓郁滚烫。

片刻,带着些干哑的声音在安静到极致的衣帽间里响起。

“宝宝……”

他叫她的小名,似是后面还有话,只是他倏然哽住,微张的薄唇停顿,喉咙里打着旋儿的那一句,怎么也送不出来。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他勾了勾唇角,一抹嘲弄的弧度在他唇角漾开。

他想的没错,婉姨教的那些话,从他嘴里说不出口。

就连最简单的一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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