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不在国内嘛,而且是我不想身边有那么多人跟着。”

李秉承还是对时攸隰意见很大,他转移话题,“局里的人说,那个韩国男人还留着一口气,现在余力的口供是他跟李镇荣在谈分钱的时候起了争执,到时候还需要你去录个口供——”

穆以姌忍不住打断他:“所以,真的是余力一个人策划的吗?为什么?”

“余力,是个赌徒,现在还不确定他到底欠了多少,但他之前就已经有过给所谓海外的投资方借合作送货的行为,他说他盯上你,是因为看你身后护的人多,他想等你被李镇荣骗走后,再赚我们的。”

“他可真敢想!”说到这李秉承阴下脸。

“应该不只是这样吧...”穆以姌喃喃道。

“什么?”

“如果只是想以合作诱骗我,那大可不必弄那么正式的合约条款和策划。”

穆以姌根本不关心余力的意图,“余力顶多就是一个中间商,可李镇荣为什么选中了我?”

李秉承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女孩的话。

“那些珠宝的款式,都跟上世纪英国皇室和后清的皇家珠宝很像,他找我说是定制,却给了我具体的图样和原料,这就更像是要我复刻。”

“不被归于国有的古董很多,除了不在私人藏家手里,那就相当于不存在。”穆以姌的眼神变得凌厉,“复刻一件没有见过光的古董,除了想监狱一生游还能干什么!更何况他给的原料还只是个破平替。”

“一个几万块就可以得到的玩意儿,给我十亿呵...”

“姌姌…”

穆以姌的声音慢慢变得淡漠:“所以他的目的是想洗钱吧。”

“…”

“我说呢,为什么我复刻的温女士的项链会被卖出去,原来李镇荣买的不是复刻品,就是原品。”

“难怪,李镇荣会找上我,会直接找上 Saorsa,是因为他很早就跟温女士合作过——”

“姌姌!”李秉承第一次大声喊住她,带着警告。

“你母亲,师承你爷爷,她不仅是一名匠工,更是一位原创设计师,她是天才,你知道 Saorsa 的含义,独一无二的宝物,在她眼里,除了你,还有她的设计,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且以喜乐,且以意从…”

“你母亲温且,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

穆以姌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话里不自主露出的胆怯思念,她随即笑开: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温女士是什么样的人。

李秉承听她像是真的相信,也不想再多说,“这件事你不用过多操心,李镇荣犯的事不少,但也只是在国内管不了而已,其他事你也不用操心,也不要…胡思乱想。”

“承叔放心吧,我只是在想我的人里有没有叛徒而已。”

李秉承吐气:“需要我派点人帮你查查?”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能处理。”

像是真的害怕她胡思乱想,李秉承转着别的话跟她唠了许久。

电话一挂,男人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李董人已经带来了,现在就去…?”秘书疑惑地看向男人。

“李董?如果您担心穆小姐,不然我再多安排点人看着?”

李秉承回过神,捏着手上的sd卡,眼里闪过几不可见的挣扎和难过。

“她好像已经猜到了…”

秘书一下意会他的意思,“…李董,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穆小姐有权知道真相的。”

“…”

李秉承闭上眼,伦敦此刻已至深夜,而他又是彻夜的难眠。

穆以姌也同样睡不下去。

她挂了电话,先是给林长珣发去了一波表情包,询问老人家外游何时归。

怕对方不回她,穆以姌又附赠上了一张玩死他种的花的照片。

沉思几秒,穆以姌拨通了Candice的语音通话,对方没有立即接听,穆以姌静静等着。

如果她没记错…

那么李镇荣买到的那件高珠,是温女士在13年的时候设计的,连她都能察觉到这样的交易有多不对劲,那温女士肯定也有所察觉。

但交易还是达成了,而恰巧同年父母出车祸离世。

假设…

假设两者之间真的有所关系的话,那么父母的死或许真的就绝非只是普通的车祸....

她知道一旦重新往回忆里走近一步带给她的或许不会只有她印象中的伤苦和快乐,或许再走近的这一步会让旧的创可贴下面长出新的伤疤。

可就算如此,穆以姌也仍想知道。

即使她会被那些钝化的苦痛重新杀死。

传呼声断,Candice声音带哑地接起电话:“喂?姌?”

“噢,Candice我不会打扰你睡觉了吧?”穆以姌有点拘谨地舔了舔唇道。

“咳,没有。”Candice压抑地咳嗽几声,温声问:“怎么了吗?”

“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

“什么事——”

“什么事啊姐姐?”

穆以姌:“?!?!”

腰上传来一抹束缚力,穆以姌只觉得肩膀一沉,Candice在电话那头的回复被肩窝的嘟囔声覆盖。

她扭头就撞上一毛茸茸的脑袋。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猫了多久。

时攸隰蹭着她的肩颈线,一下下顺着线条往上啄,一直亲到女人的指骨,他恶劣地顶开穆以姌拿着的手机,啃上雪白的耳垂,哑着声音:

“姐姐不陪我睡觉在和谁打电话?”

“啊..等等!”

穆以姌偏头躲,可她人都被圈在男人怀里能躲哪去?

男人手长腿长连脖子也长,像条蛇一样盘踞在她身上,死死缠住。

穆以姌扭过去他也扭过去,两个人拧成个麻花。

穆以姌被这条蛇缴得快窒息了,偏偏他还吐着信子,把穆以姌全身弄得黏黏糊糊。

“在说什么,嗯?”

“昨天晚上那么晚睡不累吗?还有力气打电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穆以姌腾出手扒住他的嘴,慌乱地对着手机道:

“对不起 Candice,我等一下再打给你!”

“……”

对面那头没了声响,一看,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

时攸隰瞅了一眼,嗤笑:“没礼貌。”

“都怪你!”穆以姌朝他胸前来了一肘击,“大人在打电话小屁孩不许插嘴不知道吗!”

“小屁孩?呵...”

时攸隰拦住穆以姌繁忙的手指,凑上去用下巴顶弄穆以姌的脸。

“小屁孩就是要插嘴。”

“我这个小屁孩就喜欢插穆以姌这个大人的嘴。”

也是习惯了他耍嘴炮的鬼样,穆以姌躲着,“等等,你先让我把消息发完…”

“不等!”

时攸隰一下下啄着,声音很大,“不许想别人,也不许想别的事。”

“现在,姐姐就只能想怎么亲我。”

“你…很痒别这样!哈哈啊——”

穆以姌躲闪不及,节节败退,直到后脚跟顶到了东西。

时攸隰直接捞住她后倒的腿窝把人捧起来,他仰着下巴,嘴角咧着笑,接住她落下来的唇。

“别!我还没——”

“唔…”

“…”

直到舌头被穆以姌逮着机会咬了一口,时攸隰被酸麻爽得眯起眼,他才松了力道。

刚退出来,还没来得及说点哄人的话,就被用力一推!

穆以姌三步并两步冲进浴室,两秒钟后,时攸隰听见从那传来刷牙的声音。

时攸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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