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自然一脸羞涩地点头同意,而容宜的肚子也十分争气,几个月后果然有了身孕,二人喜不自胜。

意料之外的是,没过多久,身为侧妃的乔鸢也被查出了身孕。

李政初闻,又惊喜又愧疚。

惊喜的是,曾几何时他也对才貌双全、善解人意的乔鸢动过心,而此人正怀了他的孩子。

愧疚的是,二人唯一的一次床事是他夜间吃了酒,夜下见了人有些意动,这才冒犯了她。且他一直都知道乔鸢心中另有他人,因而那次之后他便一直觉得愧对于她。

第二日清醒后乔鸢虽说自己不介意,李政的心中却仍是介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乔鸢也早在与他朝夕相处间动摇了心。

当初决定嫁给李政,乔鸢便早已起了了断前尘旧事的心,只是意中人的离去和父母的紧紧相逼已然将她压的喘不气来,嫁给李政并非没有报复之心。

可渐渐的,兴许便是在李政那孤冷淡漠下的体贴,又或是一举一动间不经意展露的温柔,如此勾人,如此诱惑。

不可避免的,乔鸢沉沦了。

那次意外,不过是她内心左右拉扯之后的半推半就。

而正当她初察自己的情愫,心中甜蜜又纠结时,却传来了太子妃怀孕的消息。

东宫上下称喜道贺,李政和太子妃互相依靠对方,摸着腹部满眼笑意,她远远望着,却忽觉犹如一盆冷水顷瓢而下,冷得让人直打颤。

“没过多久,我发现我也有了几个月的怀孕。”

说到这里,淑妃浅浅地笑了笑:

“我当时高兴极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兴冲冲地跑过去告诉陛下,我想陛下往日看我的眼神,心里应该也是有我的,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肯定也很高兴。”

听到此处,乔岱顿了顿,沉默望着她。

乔鸢在说起这件事时,仿佛回到了当年知道自己刚怀孕的时候,清冷的眉眼之间柔和下来,似乎盛满了温柔的爱意。

“殿下果然很开心,我第一次见他笑的那么爽朗。那时候,他在前朝焦头烂额,回了东宫也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抽空到太子妃那坐坐,又来我屋里转转,生怕冷落了我。”

“等他闲下来,会摸着我的肚子,我们便猜测着这孩子是男孩女孩,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淑妃顿了顿,目光放空,陷入到了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李政的笑容,孩子的胎动,还有她自己甜如蜜般的心情。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

大抵是在想,若时光有情,便为她停留在那一刻。

可事实证明,曾经名满京城的公府小姐,入了后宅却成了个傻子,竟然愚蠢到将事情想的那般美好。

太子妃和她怀孕的时间相差不多,而容宜知道李政需要一个儿子,但什么儿子能比嫡出的皇长孙来得更稳妥?

即便她这一胎没能生出嫡长子,也不能让这样身份的孩子从别的女人的肚子里出来。

因此,她将乔鸢的孩子视为眼中钉,太子对这一侧室的在意她也看在眼里,她便更不能容许此人诞下李政的孩子,与她的孩子相争。

而此时的乔鸢正处在慢慢忘记前人、对李政暗生情愫的转变中,并未察觉到李政的需求和容宜的忌惮,还暗暗开心自己有了李政的孩子,却不知危险早已在暗处潜伏。

两人怀孕七个月时,朝中发生大事,先帝病重,身体每况愈下,恰在这时前朝余孽和当朝七皇子李元勾结,先是刺杀李政和其家眷,后拥兵入宫,企图造反。

好在李政早有预判,伺机而动,将叛党一网打尽,平稳局势,他也靠此举赢得了不少臣民之心。

然而,他回到宫中才知晓刺客还偷袭了东宫女眷,容宜和乔鸢皆受到了惊吓。

容宜的肩膀更是受了一剑,引动胎气导致早产,另一边乔鸢也因为受到惊吓有流产之兆。

一夜间,东宫天地翻转,忙的不可开交。

两个女人都处在关键当头,太子妃早产艰难,乔侧妃恐将流产,哭声未绝······

两边的人都请李政去看,李政犹豫半会儿,下命令定要御医保证乔侧妃安然无恙,若遇抉择,势必保大。

而他一咬牙,最终去了太子妃处。

一夜的折腾与慌乱。

最终,容宜生下了早产的静安公主,且因为身体原因,伤了身体的根本,恐怕再难生育。

而乔鸢,最终没能逃过流产的噩耗。

李政沉着脸进去时,那一股血腥味尚未全消,扑鼻而来。

再想想这是什么,李政的脸色白了白,一股无形的窒息感与悲伤袭上心头。

乔鸢惨白着一张脸,面无血色,比之更为恐怖的,是她虚浮到几近于无的气息。

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曾经高高隆起的小腹如今平坦如初,那相伴了七个月的孩子最后化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

乔鸢听宫女叹息说那孩子五官都已成型,若是长开了,一定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公子。

一抹无声的泪水自脸侧滑落,乔鸢的一颗心仿佛也跟着逝去的孩子走了。

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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