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阙凝冷嗤:“不到黄河不死心。”

她眼神睇向门外,雷子递过来一把泛着寒芒的手术刀。

他一把将刀插在了办公桌上,吓得助理跳起来。

孙涵乐眼睛飞速的眨巴着,不断的往后退。

赵阙凝这个男人,说一不二,她不敢去探他的底线:“我说。”

许是刚才插刀的力道过大,刀刃划开了他的掌心。

鲜血地落在桌面上的纸张上,异常醒目。

雷子拿出方巾要帮他包扎,他躲开来:“不碍事。”

赵阙凝现在,只想让林媚亲耳听到真相。

林媚瞥见他的伤口,收回视线,无动于衷。

“在旭城山泡温泉的那次,是我和周以森合伙的算计,我们根本不是恋人,而是达成了共识,演一出戏离间你和赵阙凝。”

“周以森告诉我,你浑身傲骨,我又吃准了赵阙凝不会对你做没把握的承诺,才拿婚姻的事情大作文章。”

“或许周以森给你看过我手机的屏幕照片,那也是我故意设置的图片,我和赵阙凝没有谈过。照片,是我花高价ps得来的。”

孙涵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媚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原来,周以森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

她清楚他说要回国创业,想要跟她在一起,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得到她的扶持。

毕竟殷尚创立之初,大部分策划方案都是出自她手。

只是她经常失眠,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承受不住那种压力,才转去了人事,做起了助理的工作。

但即便是没有孙涵乐的推波助澜,她早晚也会意识到赵阙凝不会娶她这个事实,她的选择也依旧会是离开。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至于那个孩子,她还是不会留下来。

“赵阙凝,不管当时有没有这个误会,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怨过你。”

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赵阙凝这个人。

在那段时间,他给予了她呵护与温暖。

那是她这个在原生家庭里受尽磨难的孩子,最渴望的奢侈品。

所以,不管赵阙凝真心也好,有意骗她也罢。

终归是温暖过她常年浸泡在冰雪中心。

她坚决的选择切断这段关系,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差距,更多还是因为是对未来的期许不同。

赵阙凝说他是不婚主义,那就意味着不管她陪在他身边多少年,结果不会改变。

可林媚的想法,是许一人白首,永不相离。

是无论贫穷贵贱,都能同甘共苦的夫妻。

她当时的想法,就是这般简单。

后来,她才发现,看似简单的要求,其实最不好满足。

要一个人的真心相待,比任何物质条件都难...

林媚像个行尸,走出办公室,漫无目的往前走。

赵阙凝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上车后,他忽然道:“林林,我当时没给你承诺,并不代表我心底就是不想娶你。”

“而是我知道那句话,太过于金贵,会堵上你的满心期盼,堵上你整个余生的守护,才不敢轻易的说出口。”

“出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常常会有许多逼不得已,婚姻是筹码,被用来和名门联姻,以便好让两个家族相互扶持,更加强大。我说我是不婚主义,只是不想将来有女人,被捆绑在我身边,消磨掉一生的光荫。”

赵阙凝拉过她的指尖:“林林,怪我当时不够坚定。如果我给予你的是肯定答案,坚决要和你走进婚姻殿堂,与整个家族对抗有何妨?”

“想来也是讽刺,如今我不拿赵家一砖一瓦,婚姻大事全凭喜欢,却难以将你找回来了。”

“林林,我愿意娶你。”若不是在车内,他想要跪下来。

林媚把最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把情窦初时初次跳动的情愫暗许给他,也把所有炙热的爱都押给了他。

“赵阙凝,我不是十八岁,你也不是,时光更不是。”林媚怔怔的望着他。

时光不能倒流,他们之间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爱,也不能。

赵阙凝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胸腔。

“林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管你怨还是恨,都不会了。”

这些年来,他功成名就,可不管在事业上取得怎样的成就,夜深人静时,他时感孤寂。

那颗心空空落落,甚至能听到空旷的回响。

赵阙凝总觉得过去那些年,他好像遗忘了什么,现在才发现,他弄丢了她。

而脑海中,之所以没有太多与她相关的记忆,是他选择性的在遗忘。

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每每回想起来,心都会疼。

后来他找的女孩,或许样貌与她相似,或许身材与她相似,又或许性格与她相似。

但无一是她。

只有那个傻傻的女孩,才会对他毫无保留,亦不掺杂分毫算计。

赵阙凝自嘲的摇头,他确实很渣。

那就渣到底吧。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绝对不会再放她离开。

就让他偏执下去。

只为她。

“林林,我要娶你,要你永远的待在我身边。”

林媚无奈的勾唇,喉间发苦泛涩,笑容牵强。

赵阙凝是个偏执狂,她十八岁时就知道。

因为她不小心弄掉了他送的那条项链,他顶着烈日在操场上一寸寸的搜寻,直至中暑。

赵阙凝分明知道,项链说不定早就被人捡了去,却非要亲自翻个底朝天,才肯罢休。

他找的不是项链,而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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