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齐景逍紧拧双眉近前低声道,“如今府中已然被兰鲜所掌,若是此时咱们出入必会令其生疑,于王老爷自是无益!”

“可……”

“父亲宽心,想来王老爷必会知悉此事,断不至有何申斥。仅是,明日早朝,皇上可会如何处置此事?父亲还需慎重思忖才好。”

齐景逸闻言不悦,“他兰鲜把持咱们齐府还有理了不成?我便是不信皇上不闻不问!”

齐福眸光一转,“老爷,二公子,小的觉着大公子所言甚是!老爷、二公子请想,若是皇上震怒必该遣了南军前来,再不济亦会是内侍宣旨令兰鲜率众离府,却是如今已近三更,并无何异动,奴才恐非是皇上不知,仅是袖手旁观。”

“嘶,你之意乃是皇上已然生疑?”齐誉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齐景逍见状忙扶住齐誉,“父亲稍安勿躁,或许皇上并非于咱们与王老爷暗中结交有疑,仅是一时气恼匈奴之人竟会求娶云儿,猜忌父亲与匈奴有染,亦或,以防匈奴趁机生事!”

“是啊老爷,大公子揣度不无道理。小的乃是思忖,若是皇上遣人来问,那兰鲜称作不过入岳丈家做客,其手下仅为本分护卫,无凭无据更是府中并无不妥,这般行事定使皇上有损颜面。”

“那,”齐誉现下已是全然失了方寸,“明日为父该如何与皇上一表忠心?又如何可令这蛮夷离去?”

“臣,叩谢皇上天恩!”

转日早朝,大殿之上皇帝方端坐安稳便令伍大人宣了进封上官清流的圣旨,满殿朝臣各自心中无不暗自揣度,却并未现出何样异状。

“闲王弟,你亦是劳苦功高,朕赏你舞姬十名、珍珠一壶。另便是,据祝知寿奏报,无欲并无护主之能,朕便将南军护卫副统领丛琅赐你为王府统领,稍候便随你一并回转府邸,日后须得同无欲一般,但凡王弟出府必要近身护卫于王弟身侧,如此朕方可安心王弟安危。”

闲王闻言即刻大步上前,至了殿中跪地行礼,“臣弟谢过皇上!”

皇帝抬手示意其起身,笑道,“王弟何需如此见外,终是你我同宗同族本就为一家。”

待及闲王回转班列之内,皇帝甩了甩袍袖,“鸿胪寺卿何在?齐家与匈奴特使和亲一事,可有了章程脉络?”

“微臣在,启禀皇上……”

“皇上,臣有事奏报。”不待鸿胪寺主事大人言罢,齐誉忙不迭跪身大殿中央,“还请皇上恕罪,昨日皇上与小女赐婚,却是特使大人黄昏便搬入微臣府中,更是使其一众护卫将门户看住,致使微臣及家眷不得外出。然微臣以为此事极为不妥,终是于我大汉并无尚未行得大礼便同住之矩,仅是微臣手无缚鸡之力,违拗不过那匈奴特使,故而不得不罔顾颜面于大殿恳请皇上令其搬离微臣府邸啊。”

齐誉险些声泪俱下,如今自是性命前程更为紧要,至于脸面……不要也罢。遑论,他断不得令皇帝及闲王双双于其生了戒心,否则必将死路一条!

上官清流闻言一笑,望了一眼龙椅之上的九五至尊,明了因何见其进封授官之事早早便宣诸与众,且是与闲王褒奖赏赐紧随其后,现下又是询起鸿胪寺和亲事宜。微加思忖便于皇帝似是茫然之际开口道,“齐大人如何这般楚楚可怜之情?特使大人如今定是算得乃为齐大人佳婿,入岳丈家相辅一二实属人之常情,遑论其于我大汉举目无亲,或恐为得热络、亲近一些也不过略显心急罢了,并无大防。且是齐大人当下好端端于朝堂之内,既无伤损又未遭其囚禁,何来告求皇上驱离特使之理?终是,特使虽为齐家婿,更是为我大汉之婿,齐大人该是好生款待才是,怎能如此抗拒?纵然其现下便已是与令爱……又怎知非是草原习俗?这满殿之内除去皇上皆为大人同袍,自是不致有何耻笑之举甚是流言传出。齐大人,您乃是嫁女,遵循夫家规法并无不妥,况特使大人尚且许以令爱王妃尊位呢!”

一番嘲讽奚落之语致使不少臣子掩面窃笑,不成想这上官清流出使楼兰回转被皇帝进封嘉赏后愈发言辞犀利、“心直口快”了,如此一套言论,便将齐誉描绘如卖女求荣之辈了,且颇有得意并炫耀之嫌。

伍大人紧抿双唇并以手扣腿以防自身露出笑意,暗道难怪皇上欲将此事交由上官清流处置,当真一席话语便已令齐誉险些气昏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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