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惨烈的战场,才能让他死在那。
云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姑娘,高将军是中了漠北的埋伏。
漠北那个二王爷抓了许多我们的百姓,将他们捆住扔在了一个大坑里。
通往那个大坑的路只有一条夹在两座山之间的小路。
那条小路一次只能通过两人,一旦被堵截,基本就没有什么活路。
而且那大坑里都是浇了油的干柴,只需要一点儿火星,就会将坑中的人烧死。
高将军其实早就看出了那是陷阱,偏偏他还不能置百姓于不顾,主动跟世子请缨,带了队伍过去。
可他刚带人将百姓从坑中救出,如雨般的箭矢就射了过来。
大家都让他先走,可他不肯。
他留在了队伍的最后,堵在了那条小路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敌人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而高将军也英勇就义了。
死前他也不曾倒下,就如以往一样扶着立住的长矛,死不瞑目。
他身上的箭都是射在了他的前胸,背后一支箭都没有,证明着高将军从未有后退的想法。
他…
他…死前,手中还攥着郡主曾经丢失过的一朵绢花…”
卷耳说不出话来,战争的残酷她一向知晓,但她接受不了,高思远同自己相处的一幕似乎还在昨天,而今天这个人就永远的倒了下去。
还是以这么壮烈的死法。
卷耳上前抱住了云霞,不住的安抚着。
云霞哭的不行。
“姑娘…
姑娘…这次不光是高将军。
玉山和福根他们也留在了那里。
漠北放了火箭。
他们两个是被活活…活活烧死的…”
卷耳的喉咙一下就哽咽住了。
玉山?福根?
那两个自己幼年在幽州的玩伴就也这么走了?
玉山在演武场败给自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么好好的人,一下子就都没了?
他们还那么年轻啊,还未能娶妻生子。
明明福根还说有机会也要跟自己切磋一下,玉山还说要一雪前耻的,怎么也就这么死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不仅顾不晚伤心难过,卷耳也半个多月没能缓过来。
临近年关,燕王府已经没了什么过年的气氛,与长安别人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晚,阿哲偷摸的敲开了燕王府的大门。
卷耳在肖芷兰的允许下,无精打采的接待了他。
“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阿哲捏了捏手中的杯子。
“你可听说漠北同咱们要和谈了的消息?”
卷耳一怔,摇了摇头。
“不曾,什么时候?
他们这次不是有着不死不休的想法?怎么会突然就要和谈呢?”
阿哲摇了摇头
“我昨日才知道父皇悄悄地派了人去幽州那里,不知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总之今日父皇高兴,小酌了一杯,才将此事说漏了。
听父皇的意思是,漠北的使臣这几日应该就能到了。”
卷耳眉毛一挑。
“尉迟洵上次来访都差点儿回不去了,这漠北还敢派人过来?
这次派的是谁?”
阿哲再次摇了摇头。
不过很快,卷耳就知道了漠北派了谁来。
小年那天,卷耳亲自带着身边的人去给铺子里的伙计们,挨个发了赏钱。
发完最后一个铺子刚往外走,就碰到了一个男子手心朝上的笑着看着她。
“长平郡主,马上过年了,不如将本王的赏钱一并给了吧?”
卷耳脸色一变。
“尉迟洵,你竟然还敢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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