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谷陵说“清高”一词时,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忽略的轻蔑。
吴天真觉得,谢谷陵要说的不是什么“清高”而是“傲慢”。
而且他嘴上虽说着理解但对陈家的行为明显不屑。
这也能理解。
真的清高,又何必娶卫少儿。
“那时,在陈家中和他说得上话的除去卫夫人就剩下我了。
也因此,他并不爱待在陈家,经常缠着卫夫人和我带他出去玩。”
“一个月的相处让我动了恻隐之心,也就没按计划离开陈家,而是留在陈家陪着他。”
“我没什么大才,但“君子六艺”也算学得不错,所以在启蒙时我也会结合着教导他。”
“不得不说,有些才华是天生的。”
“我给他讲其他东西,他虽能听进去,但表现也只说得上中规中矩。”
“但只要一谈起兵法相关,却总能举一反三。”
“在和他相处了两年后,他的舅舅将他接离了陈家,我没接受他的挽留选择离开。”
“事实上,从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那鲜亮的生命却在他的世界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只是他认识的从来都是在陈家的外姓孩子,而非威震匈奴的冠军侯。
再后来,他只从他人口中和各种歌谣里听到霍去病的名字。
直到他听到霍去病的死讯。
少年英才,天妒英才……
那时,要当官说简单不简单,但说难也算不上多难。
只要打出名声再找人举荐,混个一官半职并不难。
谢谷陵对这一套很熟悉,所以轻易就在礼部混了个一官半职,又拿下了修建霍去病墓的差事。
讲到这,谢谷陵不禁感慨一声,“我最后终是送了他一程。”
“到底是有些交情,我也不能看着他的墓被人掘了还不管。”
其实那时的他总是飘无定所就是怕和其他人有太深的交情。
怕在在意后又不得不失去。
但在霍去病去世后,他才意识到,那些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人,并不会因为他的疏远就真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总会不自觉为对方的名字停下脚步,总是忍不住去打听对方的消息。
而等到对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他再见不到那鲜活的人时,他连思念都勾勒不出那人的模样。
从那时起,他才终于走出自己给自己的禁锢。
与其恐惧日后的失去,不如牢牢握住现有的一切。
“所以我们要去守冠军侯的墓了?”吴天真突然兴奋起来。
那可是冠军侯霍去病的墓,吴天真怎么能不好奇。
而且他们这次去是守墓,和他以为做的事太不一样了。
这下轮到谢谷陵疑惑了。
什么我们?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现在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等饭后再和小哥他们说一下。”
“我们把店关一阵子,一起去寻旸。”
“没想到,我们兜兜转转最后还要去我们初遇的地方。”
谢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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