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楚容悦的到来,让整个东宫都热闹了起来,这个孩子很闹腾,但每次见了太子都很安静,像变了个人似的。
魏青容打趣地说:“容悦定是知道殿下忙着为民请命,才不敢以吵闹来打扰父亲。”
太子笑笑说:“容悦很乖。”
魏青容想: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年就好了,这就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下半年的时候。
朝中的二品大官们为争相位,斗得你死我活,在一个银杏叶飘落的日子里,太子召见了礼部尚书沈启贤。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政事商谈,太子却喊上了魏青容。
魏青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听见他说:“孤有意,扶持你做丞相。”
沈启贤被朝中争斗吓得要死,压根不敢想这回事,他诚惶诚恐地说:“殿下,老臣……老臣没有争相之心啊。”
太子淡笑着说:“孤觉得,你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魏青容不太懂这句话,沈启贤在朝中与争相那几人完全不能比,殿下之所以选他,难道是因为她的闺中密友是沈启贤的孙媳妇?
可是不应该的,殿下不会只因为她就做下这个决定,他不是徇私之人。
太子并未多做解释,只轻声道:“孤相信,这个丞相交给你来做,会比所有人都合适。至于原因,日后你便会知道了。”
太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开始给沈丞相铺路,带他进入皇上的视线,获得皇上的认可。沈启贤直到做到丞相之位时,仍然不明白太子的用意。
直到宗锦澄登基那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不是在给他铺路,而是在给小皇帝铺路。
殿下是要让他跟宗肇来一心辅佐小皇帝,制约罗家,平衡朝中局势。
宗肇在明,他在暗。
而他算是……爷凭孙贵?
小郡主刚满一岁那年,太医说楚恒没有多少时日了,最终的宣判还是到来。
太子妃站在桌案前,泣不成声:“殿下,我为什么还是没有救下你?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而太子在暖烘烘的春天里,仍然披着厚厚的大氅,他半坐在躺椅上,手脚冰凉,身上还放着要给锦澄上课用的书册。
楚恒淡然地笑着:“没关系的,青容,你已经尽力了,孤也尽力了。”
这就是他注定要走下去的路。
他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
太子妃悲泣地摇着头:“殿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了,这不该是我们的结局,我不接受。”
楚恒的睫毛微颤,他低着头说:“这个结局已经比孤预想的好太多了。”
若不是她,他怕是连这几年的光景也没有。
太子妃悲极起身,不甘心地说:“我再去宫外找找,这世上名医那么多,一定会有医治你的办法!”
太子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不舍得收回了眼,他轻叹了一声,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喃喃道:“青容,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他撑着起身坐到桌前,提笔写起了遗书。
大限那日,太子沉沉地闭上了眼。
纵使有许多的不放心,许多的无可奈何,许多的遗憾,也终将随着生命的流逝,而陷入一片荒芜。
他想:人死以后,应该还能看到世上的亲人吧?他有点不放心妻子,也想看看女儿长大后的样子。
带着这样的遗憾,他沉睡了过去,睡了好久好久,整个大脑没有了知觉,直到听见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唤他:
“殿下,我是宗肇,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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