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知道自己两周没能突破青铜级就灰心丧气,这很不合理,很多人都没能突破,而且大多数人至少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但她还是忍不住对自己的失败感到恼火。

至少这次她有所进步,一些净化的星气确实已经很好地融入了她的骨骼和组织,迫使更多的杂质排出体外,但她已经无法控制密集的星气了。凌琪最终浑身布满了数十条破裂的血管留下的疼痛斑块,身上还沾满了一层油腻的污垢。

尽管有种种好处,但有时突破却是一种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不过,她担心自己因为沮丧而有点过分了。凌琪故意把目光从眼前的场景中移开,无所事事地摆弄着从辫子里掉出来的一缕头发。自从她离开冥想后,这缕头发又变得乱糟糟的。

在训练场上,六名二阶下界的男孩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结霜。其中一个男孩蜷缩成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慌地四处张望。她感到有点难过,但他已经开始召集其他人,所以她用挽歌困住了他,以防止他们打败练习。即使是现在,她的雾气仍然萦绕在场地上,粘在她的长袍下摆,她的呼吸带着闪闪发光的冰粒。

“初步训练到此结束,各位,把无法抵抗敌方灵师的后果铭记在心!”甘光利站在她身边,像一根抛光的钢铁柱子一样高耸入云,双手交叉放在铠甲闪亮的胸甲上。“现在站起来,感谢凌小姐为你们所做的努力!”

凌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因为她看到他正对着她露出真诚的笑容。田野里的男孩们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到甘顺从地站着,他们还在发抖,排成一排鞠躬,向她发出一声徒弟般的、略带颤抖的谢意。尽管有点尴尬,她还是设法鞠躬回应。

“很好!你们有一小时的时间静修,巩固所学知识。然后继续训练。解散!”甘光利的喊声在场上回荡,他的手下四散而去。她没有错过他们避开她的目光,几乎逃离了场外。

...绝对过分了。

“我很抱歉表现不佳,但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帮助,”当他们走远听不到声音时,甘光利再次开口说话,他平时的叫喊声降低到仅仅是“大声”而已。

“没关系。”凌琪收起了笛子,“三天没突破,需要锻炼一下。”

“呵!突破境界,确实是件麻烦事。”甘笑着说道。他自己正好相反,好不容易突破到了青铜境界,精神力却落后了。“希望我的属下能好好表现。”

“他们需要加强自己的感知能力,”凌奇不愿批评别人,他评论道,“只有一半人真的抵抗得比较多。”

“我会确保他们得到奖励,”甘欣然说道。凌奇眨眨眼,扔给她一个小金属水壶。她接住水壶,疑惑地扬起眉毛。“玩这么久会口渴,”他回答她未问的问题。“我喜欢的矿泉水也能促进气的快速恢复。这是我能做的最起码的事。”

“啊,谢谢。”凌琪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她不会相信其他人的提议,但甘光利不是那种会在饮料里下药的人。水的味道清爽,清除了她突破失败后留下的最后一丝酸味,她感到自己有些耗尽的气开始更顺畅地循环。“不过,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吗?公开战斗已经结束,孙公主的盟友主要专注于物理攻击。”

她把水壶扔回去,他接住了水壶。“作为蔡夫人的左右手,我的职责不仅是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还要成为一名领导者,”甘严肃地说道。“说实话,他们之间缺乏纪律和协调让我非常恼火。”

凌奇淡淡一笑,“你从学会走路开始,就走得很整齐了吧?”

“差不多了,”他回答道,面无表情,但略带幽默。他转过身,向训练场出口走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很轻松地坐在他旁边;天气很暖和,很适合散步。

“但是后半部分你没有回答。”凌奇指出。

“在下界,缺乏对灵术的防御是很常见的,”甘一边解释,一边背着戴着手套的双手走着。战斗结束后,他逐渐缩小,恢复到正常身高,只比她高出一个头。“这种术法不像那些明显具有攻击性的术法那样常见,对新修炼者也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我想是吧,”凌琪说,想到了银镜。她认为精神攻击在外门相当罕见。“但为什么呢?”

“这是资源问题,”他直言不讳地说,“即使是一生中能达到第三境界的修士,也只能同时使用这么多术法。像你和我——或者蔡小姐和白小姐——都是例外,不是常态。对于普通修士来说,问题更加严重,对他们来说,一生中拥有打通十多条经脉的资源简直是梦想。”

“这看起来似乎是相当明显的实力差距。”凌奇沉思道,“那不是意味着帝国的普通士兵很容易受到精神攻击吗?”

“是的,而且这种幽灵会成为它们居住地区的长期瘟疫,”他皱着眉头回答道。 凌奇的思绪转向了苏凌的背景。这个女孩不常谈论这件事,但她知道苏凌深深地怨恨她的“母亲”。 “有些贵族选择在士兵身上投入更多,但大多数人只要能击退来自更普通的野兽的袭击就心满意足了。这是可耻的。我钦佩宗派训练和装备他们的军队,并有适当的规律性和纪律性!”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本省的军队松懈的。”她轻声说道。

“总有一天,整个翡翠海都会有像夏仁将军的白羽军团一样训练有素的士兵!我以我的名誉发誓。”甘似乎认真对待了她的评论。他停了下来,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握紧的拳头指向天空。

“你知道,你真的很擅长打开和关闭这个功能,”凌奇评论道,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敏锐地注视着他。

“一个人应该开朗而热情,”甘咧嘴笑着说道,“这样他的追随者才能受到启发,但我知道也有需要严肃的时候。”

凌琪摇摇头,“我觉得你就是喜欢喊叫。”她微笑着说道。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凌小姐。我恳请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秘密。”高个子男孩极其严肃地回答道。

“我会考虑的,”她反驳道。“不过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回去之前我会去弄点吃的。我从来没有报复过你打康。”

“虽然这个任务不需要报酬,但我不会拒绝姑娘的感激之情,”甘同意了。“带路吧,凌小姐。”

在与那么多封闭而复杂的人打交道之后,能花点时间和如此开放的人聊聊天真是太好了。市场茶馆的食物很好,她不得不承认,折磨——也就是训练——下属有一定的吸引力。

现在一切确实感觉平静了。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放松练习,但在与古泰交谈和与甘光利相处的间隙,凌琪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蔡仁香。她很快就要接受或拒绝这个女孩的提议了。即使她最近遇到了麻烦,她也怀疑自己能花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突破。

但她对蔡夫人的了解仍然太少。她相信蔡夫人所持的观点是真实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他们还需要谈谈。凌琪的脚步带着她走向她知道蔡仁香会去的地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这个女孩总是严格遵守自己的作息时间,除非有紧急情况。

凌琪毫不意外地在市场与住宅区之间的路上找到了蔡仁香,她周围围着一小群化妆师。凌琪毫不怀疑蔡仁香能感觉到她,因为她没有试图躲藏,所以她站在路边一个距离较远的位置,等着蔡仁香靠近。

果然,当她们的队伍登上她在山脚下等待的山顶时,她感觉到蔡的目光锁定了她,当他们走近到可以不大声说话时,女继承人举起手示意她的追随者停下来并让他们安静下来。“凌琪,”她打招呼说。“是什么消息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听说过最近市场出现的问题吗?”

凌琪听了这话,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愧疚,蔡韧香太信任自己的下属了,说不定哪天她就会惹上麻烦。

“是的,”她回答道。“但我相信市场的调查人员可以处理。除非蔡派被要求参与?”

“我提出过,但被拒绝了,”蔡回答道,表情严肃。“市场严守其独立性和自己的特定规则。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凌奇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商量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讨论一下,我想,很快就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蔡身边的其他女孩好奇地互相望着,但这位女继承人的目光却始终像激光一样集中在凌琪的脸上,她身后微弱的光晕逐渐明亮起来。

“很好,”她简单地说完,然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她的追随者。“在我不在的时候,继续完成申请。我会在明天早上复习一下。我今天会早点开始晚间修炼。”

凌琪看着围在蔡仁祥身边的姑娘们接受了蔡仁祥的解雇,她扬起了眉毛,尽量不去回应投向她的那些鬼鬼祟祟、好奇又算计的目光。直到她们匆匆离去,只剩下她和这位女继承人在一起时,凌琪才再次开口。“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问道。“我毫不怀疑,有些谣言刚刚被传开了。”

“这是必然的。”蔡仁祥仰望天空,天空中随着太阳的落山,开始出现一道道彩色的流光。“不过这是一件大事。恭喜你晋升到第三境界。”

“多谢蔡小姐,”凌琪双手合十,礼貌地鞠躬。“我承认,我差点以为你会和白美珍一起在我们的餐厅等着我的答复。”她语气平静,但略带戏谑。蔡小姐一直很严肃,但她似乎能接受两人互动中出现一点不雅行为。

“我没那么急躁,”蔡有些冷淡地回答道。“你也还没完成升天。我不会再急于求成。”她转过身来。“来吧。我确实知道你的具体顾虑,但最好不要在半路上说出来。”

蔡的双脚离开地面,肩上绽放出光芒,凌琪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但还是赶紧跟上。她长袍上的披风随着她升到空中而飘动,拖着一缕缕黑雾。她很快追上了女继承人,在她身边的空中轻轻摇曳,风吹过她们。她不确定他们要去哪里,所以她只是跟着蔡仁祥走。

“你对自己的储备很有信心,”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很好。”

“飞行仍然会很快耗尽我的体力,”凌琪警告道,她下意识地控制着狂风,不让它打断她的话语。“尽管我不希望如此,”她承认道,看着他们脚下蔓延的山脉。她仍然喜欢飞行的感觉。“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的训练场,”女继承人回答道。“现在先不要管排水管。黎明的存在会增强它的小同胞。”

凌琪一时没明白蔡仁祥的意思,但转眼望去,她看到蔡仁祥身穿的纯白长袍,红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渴望。“这是新的。”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现在她知道要注意了,她体内的气比平时消耗得少多了。“黎明是什么?我承认我对这件事缺乏了解。”

“这是我母亲大人创造的人造精灵,”蔡仁香简短地回答道,她严肃的目光扫过下方的风景。“物体精灵是不可靠的,它们的形成难以预测,生长速度比其他精灵更慢,也更容易被破坏。蔡公爵夫人已经解决了许多这些问题,但这样做的成本让创造物无价。除了黎明之外,目前只有另外三个同样品质的精灵存在。”

“我想蔡王夫人应该有一本,皇后应该有一本,那第三本是谁的呢?”凌奇好奇的问道。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蔡仁香表示赞同。但她继续说道,嘴唇紧闭,这是凌琪见过的最接近皱眉的表情。“第三个是母亲在本省贵族中最大的支持者。”

凌琪沉默不语,他们沿着飞行路线转弯,绕过山脉。她选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提醒了我。在加入宗门之前,我从未离开过通侯。京城怎么样?你一定是在那里长大的,对吧?”

“相门的美无与伦比,除了帝都本身,”蔡回答道,在他们开始下降时轻松转换话题。“我想每个公爵家族都对自己的王城有同样的看法。”

“或许吧,但那只是说明他们有偏见吧?”凌奇打趣道。

“当然,”女继承人回答道,语气严肃,毫无波澜。“无论如何,对于你们这些背景的人来说,这可能很难想象。相门城是魏鲁家族最初的据点,因此,整个城都建在神树上,这是最后一棵伟大的天柱木。”

凌琪皱眉,“城建在树上?这怎么……”

蔡有些好笑地哼了一声。“正如我所说,对于那些没有见过的人来说,很难想象。神树的底部有几公里宽,它的树冠直冲云霄。从公爵宫殿俯瞰,整个省份就像是神圣法官的宝座。这座城市位于树干和树枝的空洞中,以及雕刻在外部的露台和穿过树根的通道中。”

“小时候那肯定很害怕。很多人会从树上掉下来吗?”凌琪问道,她试着想象住在离地面这么远的地方,尽管她自己此刻就在几百米的高空。他们两个开始下降。

“凡人都被限制在低处,包括孩子,”女继承人解释道,他们逃亡的弧度越来越陡,“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凡人在城市的上层会窒息而死。”

“我觉得这很有道理,”凌奇说着,两人落在一片奇怪的场地上,场地上布满了又高又窄的石柱,石柱的宽度仅够一个人站立。石柱从一池闪闪发光的清澈水中升起,水里充满了强大的气。

蔡仁香站在最高的柱子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平静的气氛。凌琪能感觉到这里弥漫的僵硬之气正向这位女继承人涌来,她的长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起涟漪,布料闪闪发光。

“这里是私人场所,”她睁开眼睛说道。“你想问什么?”

凌琪克制住想要用脚摩擦脚下光滑石柱表面的冲动。“我和你相处了很长时间。我想我至少从表面上理解了你的目标,”她慢慢说道。“我很感谢你帮助我理解帝国法律,尽管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你有什么烦恼吗?”另一个女孩毫不犹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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