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邵行寻了家清吧给宁江泽接风洗尘,三人这么久没见,点了许多好酒,特意挑了个清净点的地方叙旧。

谈舒文去机场接人,这两天正逢假期结束,返校高峰,机场路堵成玉米糊了。

手机连着车内蓝牙,谈舒文瞥副驾座的某人一眼,道:“堵车了,宁哥不想来了呢。”

宁江泽想笑,看向谈舒文:“你这阴阳怪气的样子都跟谁学的?”

谈舒文说:“实不相瞒,温医生。”

“?”

温景宴有时候说话是挺内涵人的,但大多时候都是对他,宁江泽不信:“你们很熟?”

“也没有很熟,”谈舒文说,“见过几次,你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蒋邵行插不上话,宁江泽刚好又问到点上,他搞监听似的,默不作声闷了口酒。

这时,酒吧门外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优越,长发格外惹眼。

男人肩宽腿长,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解开,看人的目光平静到有些冷淡。

同行的人矮他一个头,看着不大,一头卷毛。

之前宁江泽几人聚会,蒋邵行在酒吧见过温景宴。他眯了眯眼,盯着两人到吧台坐下,打断那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聊天:“你俩到哪儿了?”

谈舒文扫眼导航,说:“快了,十分钟。你要实在无聊,点个鸭陪你。”

蒋邵行:“………”

这天聊不下去,蒋邵行挂了电话,隔着好几个卡座对着温景宴他们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

手机“噔噔噔”连续响好几下,宁江泽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事儿,恰巧冉静琳的电话打来,他点下接听,没管群消息。

路口最后五秒绿灯冲不过去,谈舒文减慢速度停下,拿手机看消息——

“我靠?”照片放大缩小看了两遍,他把手机伸到宁江泽眼前,打趣道,“看不出来温医生这么正经的人也会去酒吧寻……乐子。”

宁江泽的脸色突然难看,谈舒文越说越小声。

“………”

好像闯祸了。

酒吧。

温景宴比预计时间提前下班一个小时,小卷毛老板为人爽快,做事利索。甜品店提前结束营业,两人在操作间不到半个小时,便结束了教学。

调酒师调好两杯酒,小卷毛握着酒杯,真假参半,似玩笑地说:“让你请我喝杯酒,你就真点了一杯酒就走?”

“抱歉,”温景宴保持礼貌,微笑道,“我不喝酒。”

“真的?”小卷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仰头喝下一口酒,起身去搂温景宴的脖子。

轻呼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温景宴不适地偏过头,他讨厌与人有过近的肢体接触,条件反射地抬手欲推。

然而不等他碰到对方,快要贴在他身上的人突然被人拽住后领扯开。随后,几个小时前给他点的甜品打分后玩高冷的人挡在他的面前。

小卷毛踉跄几步,不小心将吧台上的酒杯扫落在地。

店里环境相对安静,玻璃杯砸得稀碎的声音突兀,一时间店里客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声源看来。

鸭舌帽下神情冷淡,宁江泽顶着张棺材脸,面若冰霜,轻飘飘垂下视线,像看垃圾一样瞥了一眼卷毛。

“你谁啊?”卷毛拧着眉问。

宁江泽语气淡淡,转头看着温景宴,回答道:“问他。”

说完,宁江泽谁也没理,径直出了酒吧。

停好车赶来的谈舒文:“……?”

“宁哥怎么了?”谈舒文问。

谈舒文作势要追出去,蒋邵行拉住他,咂摸出味儿来。

他朝温景宴追出去的背影抬抬下巴,拉着谈舒文安心坐下喝酒:“别管了,没我们的事儿。”

没他们的事,也差点没温景宴什么事儿。宁江泽气到极致反而冷静得很,他打车去机场,连夜回元安,甚至不想在言淮多待一秒。

招停一辆车,车门拉开,身后一阵疾风,紧接着一只手从后猛地抵上车门。

“砰!”

司机听见后座的动静,吓一跳,隔着窗户两人,生怕打起来:“还走不走?”

“走。”

“不走。”

异口同声,司机一看两人就是有矛盾,没多犹豫,脚踩油门窜了出去。

温景宴知道宁江泽误会了。时间太晚,他决定先带宁江泽回家再说,放缓语气道:“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宁江泽冷声道,“先去送你的小泰迪吧。”

“哪来什么小泰迪?”温景宴让泊车员把车开过来,他塞宁江泽坐进车,安抚道,“冷静一点,江泽。”

不提这两个字还好,一说冷静宁江泽就绷不住,他生气就是控制不住脾气,就是要说出来才痛快。

宁江泽不明白怎么他们一见面就是在争吵,更准确的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吵,在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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