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突如其来的言语，让怀恩摸不着头脑，“故弄玄虚！”
“这斧头，你不觉着熟悉吗？”
楚沧单手将斧头举起，月光下让怀恩看个透彻。
怀恩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便是《神鬼策》里的斧头，师兄念叨过的。”
楚沧又往前递送了一下，厉声问道：“从前日日相伴，你却不记得，斧头也是，人也是，你到底记得什么！”
怀恩一双凤眼眯了起来，打量了一番斧头又盯着楚沧看了许久，“你是——”
“我是！”
知道了楚沧是前世的小伙计，怀恩却依旧不觉着什么，只道：“是又如何，就算你从前日日与这神斧相伴，身子精壮迅速，可终究还是死了。”
黄泉水是地府地生地养的阴阳册，水里承载着所有记忆，神斧变幻将一部分记忆带回给楚沧。
他终于知道梦中那夜夜与之练武的少年，就是从前的自己。
“若我不死，便护不住她。”
怀恩闻言道：“你是自愿的？”随后又大笑起来，“世上竟然有这样傻的人！”
楚沧任凭他笑着，半晌蹲下来抚摸着一块青石，这上面刻着一个“甘”字。
“青奴发现了这处，你却没发现。纵然你参透了天地奥妙、长生之法，却看不见自己亲族的牺牲，更是背弃了他们，无耻地‘活’着。”
“是周皇背弃了他们！我甘族一生忠义，却落得如此下场！他们活该灭国，活该断子绝孙！”怀恩暴躁地怒吼着，雪覆盖在地上，九天层云却还是隐隐雷动。
“他们是自愿的，就和后来青奴的自愿一般。”楚沧缓缓说着。
怀恩却不听，亦是不信。他默念着这么多年来，师兄讲给他的“真相”，“周皇杀了一路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好兄弟，枭首灭族，以祭天地。泼天的屈辱系于我一人之身，我当饮其血，啖其肉，碎其骨，永绝其后。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不再听楚沧言语，骨刀尽出，好似生怕楚沧活着再多说一个字般。
楚沧得神斧加持，勉强抵抗，却也渐渐下势。
正当此时，从远处飞过来一青白书册，楚沧飞身一踢，将书册置于自己身旁的半截土墙上。
“这是还你人情了，打开书册，念他名字！”苏无辙将那以名姓驱鬼册子的用法教给了楚沧，这便是他从太山“顺便”带出来的东西，他自己念叨着：“读书人拿本书不能算偷，这不，派上用场了。”
楚沧没时间细细考虑，对方的攻势丝毫不见放松，他只得一一照办，“怀恩——”
骨刀从他脸颊擦过，瞬间楚沧的侧脸被开了道血口子。
“这踏马也没用啊！”楚沧一边骂着，一边抵挡接下来的攻势，身子却是一直保持在书册周遭腾挪。
苏无辙大喊着：“带上姓氏！你怎么说话说一半！”
怀恩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书册的厉害，毕竟当时红衣女鬼谢春兰就是这般灰飞烟灭在太山的。
一剑穿透土墙，苏无辙的帽子被骨刀削掉了一大半，还好他正巧蹲了下去，躲过一劫。
楚沧喊道：“甘怀恩——”
连名道姓的喊声，令怀恩身子一震，转头看向自己脚下，隐隐可见土层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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