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呼唤了好几声，对方才悠悠醒来，浑浊的眼神先是扫过一眼他拿着的法剑，才开口问道：“何事？”
“玉藻前将要飞升，你有没有机会推演到她的藏身地？”
“推演不到。”李多澜摇摇头，“如今的魔都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一切的行动已经没有轨迹所预测，我们能做只有等雷霆降落，早早为自己找好藏身之地，而我的藏身之所，便是一个棺木。”
许元很讨厌这种神神叨叨的话语，继续问道：“既然玉藻前推算不出来，那你能算出什么？”
“我在等你。”李多澜安抚道。
许元点点头：“我以为你应该能算到。”
“如今这次巨变，是改变整个世界进程的一次变化，牵扯到你、安倍天澜、玉藻前、大天狗、酒吞童子还有我，还有薛湘临。假如你按照既定的轨道往前走，会遇到一个难以逾越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你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谁都没办法解决，但如果你选择一条曲径通幽的道路，尽管路上有一些黑暗，但总归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明。”
李多澜平静地说道，似乎是指出了一个方向。
但许元琢磨了一下，还是等于什么话都没说，曲径通幽是什么意思？
今玉藻前之事迫在眉睫，危在旦夕，以此前的事情来推测，她只要知道一点东西，就会指使我们去做才对，但如此遮遮掩掩，是因为事关重大，泄露天机不敢说？
还是说？
我要换个方式来问……
“玉藻前在飞升之前肯定做了一些布置，你能算到她和哪些人或者鬼接触过吗？”许元问道。
李多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提到过的人和鬼。”
看来我猜对了，许元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要改变目前的状况，应该怎么做？”
“玉藻前的背后是安倍天澜，如果没有他的布置，飞升仪式将无法顺利进行，而玉藻前也将死于非命。”李多澜低声道，“命运并非既定，但这笼罩在所有人上头的乌云非鬼非神，岛国称之为圣子，百鬼尊其为圣仙。唯有脱离是最好的掌控，唯有融合是最好的接纳。”
听李多澜神神道道念叨几句，许元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李多澜看着他的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今天她有一只眼睛鲜红一片，里面装满了流不尽的血水。
这样貌既凄惨，又有一种宝贵的平静，旁观者很难知道，这平静到底从何而来。
这些伤口都是窥探天机给她的惩罚，像这样的伤口在她身上至少有几百处，每一处每天都在酥麻痒痛，随着伤口的增加，自己的清醒时间也越来越短。
现在她将宝贵的清醒时间留到现在，自然不想说废话浪费宝贵的时间。
她在看，在看许元究竟能否承担这一切，片刻之后，李多澜给出了答案：“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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