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风，孩子们一个个高昂着头，信心满满，坐得直直的。
吴惇信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微笑。程卉的灵活应对，他感到由衷的佩服。一开始，吴惇信只是想着，自己和姚刚、王力新的比拼，惹来了校长的批评，肯定是三个人哪儿做得不对了。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究竟是这“第一”本身不能比，还是“第一”是能比的，就是比的时候不能打架……但是，总之，是挨批了。看程卉说的话，似乎是她和柳磬笙，最好不要比，一比，就……哪儿会有毛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毛病的，反正实践证明：开学的时候她俩比过了，比得……糟透了，没出结果，反而大家全糊了——的确，就是毛病大了。也许还是姚刚那小子知趣，比了一次，就知道那是个坑，就再也不往里跳了。而自己……没他那么小心，所以刚才又……
所以，刚才吴惇信以为，程卉会怪自己吃了教训不长记性，会对自己说：“下台！你这个班长不行！我来！”没想到她只是要自己“反省”，写检讨，然后用检讨去换体育锻练课。于是他立刻很轻松地说：“反省。正在反省。”说完，又提高了声音，对全班的同学们说：“大家都好好反省，把检讨写好了，争取体育锻练课不用坐在这儿挨思想品德老师的‘毛栗子’，争取全班都能上操场，自由活动！”
程卉笑了。她不再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好了，高高兴兴地听校长继续唠叨：“……同学们啊！你们现在，还在高一，各个科目，都还是统科统教，到了高二，文理一分科，照你们这个样子，一有不同，就要比个高下，一比高下，就要用那些歹毒手段把各科的英才一个个地整倒，自己冒头……你们就不想想，你不是凭专业知识的强干冒头的，是凭着喷人家恶水，绊人家脚跟冒头的，你这个样子一冒头，专业上的人肯定不可能承认你噢，你专业的业务能力不行还是会说你不行的。但是你自己在那个地方大操大办地宣传，逢人就说你把个你心目中最了不起的人物扳倒了，你现在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了……懂的人看看你那个水平，太差，肯定不相信你，认为你吹牛。仔细的人一问，你是这个样子瞎整人，其实业务水平还是烂，就是让别人生活上倒了霉了，就自以为了不起了，更……觉得你不但业务水平烂，而且人品也烂，加倍看不起你。同学们啊，那些都是行业里有水平、有涵养的人啊，我们都是很尊敬他们的啊。他们一心都在行业上，不会来把你们怎么样，大不了看你一眼，不睬你，远离你，跟你再也不来往。同学们啊，要是你们遇到的是社会上，跟你们一样想法的人……”
“认同！”李惠叫起来，“他们肯定认同我！谁不会把我当老大贡！就专业上的人！最坏！把他们全推下去！竟然敢看不起！还想加倍看不起！哼！看不起就已经不行了……”
吴惇信听到这儿，又惊又怒，差点跳起来：“你推谁呢你！程卉还是我？就你这样还想要谁看得起你！？别想！”
李惠大怒，拍案而起：“竟然现在这儿就有一个人看不起我！都不用上社会！！同班就有一个！！！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有什么了不起了你？！！”
吴惇信好笑：“我凭什么看不起你？是我想看不起你的吗？是你想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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