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犯了重大错误的那道身影,双腿发软地跪在渐渐被体温,给完全温热的搓衣板上;
此时,为了更好的减轻搓衣板对膝盖的磨损,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
而他的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指关节因过于紧张而不自觉地发白,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眼瞅着自家丈夫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媳妇心里的猜忌,又实打实的加深了几分。
她稍稍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小包袱,单凭感觉,‘沉甸甸的,应该……是没有少的样子’。
她的眉头紧锁,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搓衣板上、温顺如小绵羊的丈夫,透露出相当不满的神色;
待搓衣板上的丈夫,被媳妇的目光盯得直发毛、坐立不安的程度,她这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地拿家里的积蓄?是打算去外面一掷千金,还是寻欢作乐、风流快活?”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一字,分明是在质问。
丈夫一听这话,当即是一脸被冤枉了的模样,眼睛里写满了无辜与委屈;
他急忙摆着手,做出辩解:
“媳妇,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平日里,你只要喊西,我绝不往东,这你还不知道吗?”
媳妇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狐疑;
随即,她冷眼一扫,仿佛要将丈夫,从外到内的完全看穿一般:
“哼,量你也没那个胆子!说吧,你究竟是要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竟然要把咱家的所有积蓄都拿走?
“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丈夫听闻此话,心里是越发的慌乱;
他稍作思量,又踌躇再三,但还是赶紧一五一十的,像倒豆子一样的交代起来:
“媳妇,你先别发火,事情是这样的……”
在诚恳的语气下,和略显急促的语速中,自家老父亲那惟妙惟肖的吩咐,仿佛就在眼前:
“……吭!人既然都已经来了,都安稳的听好了;
“小五的事儿也不是私事,是为了咱们这个大家庭的喜事;
“老四,你是前不久刚办完喜酒,手头不宽裕——”
听着老父亲的如此言语,老四脸色上的晦暗一轻;
可刚要应承着说些场面话,怎料,他的耳边是老父亲,如下的安排:
“小五虽然年纪最小,想当年你们几个当哥哥的成亲时,小五可没少鞍前马后的跑腿;
“这样吧,老四就拿一份,喜事当天,就多为小五的事儿跑跑、多出些力气;
“老大、老二,还有老三,你们三个成家早,现在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你们各自拿个三份,喜事那几天站站场子,给小五好好张罗一下。”
尽管是万般的不情愿,可老父亲已经发话了,哥几个彼此窃窃私语的合计着,‘似乎,这么一来的话,也算不上无法接受?’
老大自然是年纪最大,而心态也最为成熟,当即一拍心口:
“爹、娘,为小五的婚事尽一份力,我这当哥哥的是应该的——”
老父亲眼睛一瞪,修正着大儿子的说法:
“不是一份,是三份!”
这李家老大,识趣的“嗯,”了一声,紧接着说着:
“没错,是三份;所以,爹,是不是可以不急在这一天,让儿子几个好好筹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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