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生接话说:“是啊,瞧咱们现在站的这条路没有,明明就是村里的一条生产路,从村子里往西延伸过来,一直可以通到河堤上的,虽说是一两米宽的土路,但是有什么事需要从这条小路穿过去的时候也是很便利的。张亮为了让他的地盘封闭起来,硬是把路截断了,在这里安上了一道门。这样,西面有河,东面、南面和北面都有栅栏门,他这院子就彻底封闭起来了。张亮圈起来的这块地面积不小,有张亮的两方鱼塘,他还把院子后边因河道清淤挖出的土卖给了附近的窑厂,将卖土之后的土地平整一下又种上了速生杨。”

付壮志打趣道:“哟呵,好头脑啊!河道清淤挖出的土晒干可以卖土,卖完土之后平整一下可以种树,土卖的多了挖成了坑可以养鱼,再赶上清淤又可以循环往复了!”

“呵呵”,杜海波也被付支队逗笑了。

刘永生接着说:“为了安全,张亮在离南北两头的栅栏门不远处分别建了两间小房子,据村民们说是他收留了村里的两个老光棍,给他们吃喝和住处,让他们给他看家护院和干点零活,两个光棍又分别收留了一个流浪至此的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做老婆,平时他们不在家时就两个女人在家待着。张亮在马张村也有宅基地,这几天正在盖新房,速生杨也已经长成了碗口粗的一片小树林,这两天也正忙着找人伐树卖钱。”

张志成打量周围的环境问到:“这么偏僻的院子,谁发现出事儿的呢?”

刘大队说,“张亮中午在村里朋友家喝了半斤白酒然后回鱼塘的房子休息,下午5点左右给他盖房子的包工头发现原料不够用,就给张亮打电话让他去买,结果电话打不通,没有建材工程就没法干,没办法包工头就骑着摩托车急急忙忙的到鱼塘找他,谁成想一进门就看见张亮满脸是血的躺在卧室门口,包工头立马给张亮的父亲打了电话,结果老头就带帮工盖房子的村民十多口子人去了现场,村民们到了现场不该摸的也摸了,不该动的也动了,还把尸体附近的脚印给踩了个乱七八糟,这下好了,到现在为止什么痕迹物证都没提取到,哎,头疼的紧啊!”

听到这里,我瞥见张志成的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现在社会越来越讲法治了,没有痕迹物证别说是没有侦查的线索,就算是有了怀疑对象,单凭口供也是定不了案的。这也难怪张志成愁眉不展。

杜局长给付支队和张志成分别递来一支烟,说道:“这会儿大家还在看现场和走访,两位领导沉住气,说不定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有啥发现兄弟们会第一时间反馈给我们的。”

付壮志接过烟点上,张志成却皱着眉摆摆手没有接,心事重重的说:“目前的情况我没有那么乐观,付支队,你和杜局长在这儿坐镇等反馈,我带着李军去周边看看。”

我听见点了自己的名字,赶紧点头,身子往张志成身边挪了挪。

付壮志吐了口烟,皱眉点了点头。张志成便带着我往现场的外围走去。

所谓外围现场,是相对于中心现场而言的。

比如命案现场,搏斗、血迹、尸体等所出现的位置就是中心现场,会有大量的足迹、手印、生物检材等证据存在,需要一寸一寸的去勘验现场,收集散落的头发、指纹等,技术员需要佩戴专业的手套、头套、防护服等装备,防止污染现场。

外围现场则不一样,是为了防止遗漏在外围的可能存在的痕迹物证而有意扩展出去的受保护范围。比如农村的一条胡同里发生了重大案件,外围封锁线可能会将整个胡同都给封闭起来,住在里面的村民当然可以经过允许后沿着特定的路线进入,但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就被隔离在了外面。这部分区域不一定会不会留下嫌疑人的蛛丝马迹,过于细致的勘察会耗费不必要的人力物力,彻底放弃又可能使得潜在的一些痕迹物证被破坏。

张志成带着我挑起了横在路上的警戒线,进入了张亮空旷的“庄园”范围。

别看张亮只是个不入流的窝在村子里的地痞流氓,他圈的这块地整的还是蛮规整的:首先,房子修的相当不错,砖混结构的一排北屋正房,东西南三面都有偏房,大门朝南开,院内和门外全部用水泥硬化了,干干净净,孤零零出现在村外,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以房子为中心,南面是两方南北并列的水面开阔的池塘,池塘中央有换氧器,最南头挨着栅栏门的是一间小砖房,算是门卫室;北房的后面是一片树林,整齐的栽种着碗口粗的速生杨;穿过林子在最北头是另外一间小砖房。

唯一与这田园风光稍显不和谐的一点就是,院子里的窗户和门都被张亮装上了厚厚的铁板做的防盗门和雨搭,如果全部关上,就跟个碉堡一样坚固,像是防着什么人似的,少了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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