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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刻出来了?”

雷洪确实一直在关注外面的雕刻工作。

特别是新来那两位。

在雷洪心中,觉得这事有两种结局,要么那两位被难走,证明翠华雕刻室没他雷洪不行,要么是这两位思考良久,终是完成了这项工作,他雷洪拍屁股走人。

但两种可能性的前提,都是这两位是吴翠花请来为难他雷洪的。

而此刻出现了第三种结局,两件料子才发下去不到2个小时,小王就说其中一件已经刻完了,另外一件看似好像也已近结尾。

这他妈的像人话么!

雷洪能接受别人比自己强,毕竟他即便学了二十多年玉雕,也才三十多岁,中国大地上比他强的八级玉雕师比比皆是。

但接受不了别人比自己强这么多倍,那两件料子他已经琢磨了快半个月了,也没找到一个真正的良机去开始雕刻。

瓶中花不必说,需要水磨石的时间功夫,那件阴刻《破阵子》,则需要一口气,一口贯穿始终的气,雷洪养的气终觉不够,就一直没动。

虽然雷洪觉得小王说的不像人话。

但当又过20分钟,肖讷拿着两件成品交到他的办公桌上时。

雷洪不得不承认,这小王虽然说得不像是人话,但却是真话。

现在,雷洪先拿起那件瓶中花。

从原料上来说,这是一块典型的蜜沁羊脂白和田玉,那蜜沁的形态,宛如一朵花那般。

所以客户要求做成瓶中花,把玉从内部打簿到透光,将这朵花凸显出来,设计图纸已经有了,只要求按图施工,却依旧很难。

这要求手稳,非常稳,稳到能用针一样的磨石,将玉石内层结构一层一层剥去。

绝不能有簿厚不均之处,同时还要留出花朵形状,花朵形状还要保留沁形,且将之雕琢自然,这一切,全凭一双手。

雷洪透光去看这件玉瓶,只觉质地簿厚如一,光透入如同经过一张工业印制的白纸。

而那朵花,正是沁形,保留的细节最密致处,有头发丝般的花芯向外探出。

谓为珍品。

雷洪放下这件玉瓶。

瞧瞧眼前的肖讷。

肖讷没啥表情,等着收帐一般。

于是雷洪又看那青玉牌。

玉牌上一首《破阵子》细细密密排在左下角,62个字,每个字比米粒还小,而右上角,则是辛弃疾临江独立之背影,隐约又能看到最右上角有江水萧萧,天色远淡。

辛弃疾之披风,如同一片萧然之云般,覆盖正个玉牌,做了个波浪纹之器形。

雷洪瞧着这青玉牌,只觉浑身上下汗毛都在耸动,一种自命天才数十载,而今终于见到真正天才的愤慨在心中咆哮。

我学二十年!不如你两个小时雕刻出来的好!

真是……没法比啊。

“好吧。”雷洪将青玉牌也放在桌上,“你们想怎么样?我都认。”

“结工资吧。是日结吧?之前那两个试制的也得给钱。”肖讷说。

“啊?”雷洪愣了一下,不是现在应该是他被赶出翠华雕刻室的结局么?

“你想赖帐?”肖讷皱紧眉头。

“……给。都给。”雷洪如蒙大赦,身体猛往后一仰,靠在老板椅上,他意识到了一件事,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两位大佬,不是吴翠花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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