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请来。”吴翠花说。

雷洪慢慢去了。

“雷洪这孩子吧。”吴翠花笑着跟大主顾解释,“算是少年得志,但从小学习雕刻,一学就是二十年,又觉得自己除雕刻外,没什么学历文化,有时候就比较敏感,请藏先生见谅。”

“没事。”大主顾笑了,“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雕刻这玉的人,可能是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想见见他。”

“故人啊。”吴翠花忽得想起两个人来,“我记得您是清美的教授吧。”

“国画系的。”藏立民说。

……

肖讷和陆帆被请到会客室。

请他们的雷洪,那表情跟谁欠了他们稻子还了他们家糠一样,十分幽怨。

肖讷也觉厌烦,这耽误他们赚钱啊。

等见到藏立民,肖讷一愣。

藏立民见到陆帆,也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

肖讷问藏立民。

藏立民问陆帆。

吴翠花眼睛微微一亮,抓了把瓜子,准备看戏。

……

很多事都没办法解释的。

比如二十年恩爱夫妻的模范老公在街上望向美女大腿那一眼。

再比如肖讷拿到艺考状元,本该是人生极尽荣耀的一刻了,为什么要跟陆帆这种“清美之耻”混迹在一起,还跑到一家珠宝店里的雕刻工作室当技工。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肖讷没办法应付藏立民的询问,索性转身就走。

而陆帆则望向藏立民,眼中有太多情绪,终是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藏立民坐在那,眉头紧锁,思索再三,也想不清楚,再一转头,就撞上了吴翠花那探究的眼神。

藏立民说:“一些清美内部事务,不足为外人道。”

吴翠花便更好奇,等藏立民走后,让自己的助理查查肖讷、陆帆、藏立民,然后就又查出一个陈成钢。

啧啧啧啧。吴翠花都不追剧了,这比剧精彩啊,晚上设宴,请肖讷、陆帆和雷洪吃饭。

原本也是要安抚一下自己雕刻室的主心骨大将的,现在还没人能替雷洪,现在则多了一个看戏的想法。

肖讷不怎么喜欢喝酒,喝酒会让他手不稳。

但陆帆对酒的态度比较奇怪,他不想喝,又觉得自己是应该喝的。

大半瓶茅台下肚。

陆帆就开始话多了。

他从上学时和陈成钢同寝室一起追校花,那校花成了陈成钢的老婆而他至今单身讲起,讲到研究生、毕业、成为雕刻家、竞选美术协会会长、评职称、佳士得拍卖……陈成钢一路开挂,他陆帆一路被比较,事事不如陈成钢!

凭什么陈成钢的雕刻作品能卖100万美元!他陆帆的作品只能卖100万人民币还有价无市啊!

他不服!

甚至哭了。

“陆教授,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吴翠花递过一张手帕,“完全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雷江喝了酒,眼睛发红,盯着肖讷:“我要和你比!”

肖讷喝了酒,越发沉默,瞧着陆帆在哭,吴翠花在安慰,雷洪则像是输光了的斗牛一样盯着他,这场景有点……可以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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