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已然深如潭底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疯狂？欲望？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她看不透。
月见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种眼神，可偏偏无法在记忆里准确地找到出处。
当南笙微微抬头看向她的瞬间，月见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微微垂下目光。
月见终于想起在哪见过了。
是母亲的护卫，也是她的护卫。
那个曾看着母亲长大，也曾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守着她的那个人。
穆城。
在她的母亲去世后，那个女人想要抹消掉她的存在时。
那个时候，穆城爷爷的眼神和现在南笙同学的眼神如出一辙。
那是可以舍弃一切的眼神，善恶，尊严，底线，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统统可以舍弃。
只不过，当时的穆城是为了她，而现在的南笙是为了自己。
在那一瞬的视线交错中，月见能感觉到，自己的性命已经被他押在了他的计划里。
无论自己配合与否。
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尚未结束，月见后背冒出的寒意像是阳光下的残雪，一刹那消失地无影无踪。
“月见同学？”温和的声音传来，月见抬眼望去。
南笙的瞳孔像是被拂去了积累千年的尘灰，重新露出一角的古玉。
南笙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在看向月见的那一刻，心灵先大脑一步做出决断。
他可以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却不想伤害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
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潜埋在他内心深处的温柔，被悄然唤出了一角。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尝尝月见同学亲手做的午餐。”
依然是有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闻言，月见微不可查地坐的更直了些，双目灼灼地盯着南笙。
“南笙同学。”
“嗯。”南笙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以信任你吗？”
南笙突然怔了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问题就像有人问卖水果的“这瓜保甜吗？”一样毫无意义。
南笙有点不相信面前这位能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南笙笑道。
月见依旧没移开视线，顷刻后，脸上突然漾起一抹笑意。
同那小脸上似乎亘古不变的清冷不同，也并非面对伊蕾雅时的冷笑或者讥讽。
尽管淡的几乎看不见，但那确实是真切的笑意。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慢半拍，但确实没有一丝虚假，姑且算你过关吧。”
月见伸出自己的右手，“那么，合作愉快。”
南笙没去握月见伸过来的手，而是疑惑更甚，“只是一句回答，你就信了？”
“看在接下来我们要一同战斗，而且你也并不讨厌的份上，告诉你好了。”少女似乎根本不在意愈来愈近的敌人，语速轻缓。
“我偶尔能够看穿别人的情绪。尽管是在回答之后才出现，但那份真诚的情绪，做不得假。”
这句话冲击太大，以至于南笙消化了半天，才勉强能够接受。
反正也是超现实的世界，就算是有人拥有特殊能力也是正常的......吧。
为什么自己从没听说过啊！
叹了口气，南笙握上了月见一直悬在半空的手，手感很好，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合作愉快。”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南笙拿出终端，打开下载好的森林地图。
“如果，只靠我们打不过对方的话。”
“那为什么不借用野生御灵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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