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浮岚你说便是,他都会听;小念你去厨房嘱托一句便是;至于虞逢鹊,这得问问她自己可愿。普度寺,即便是皇祖母也插不上手,每年生辰都得老老实实去寺里。”

“虞太师为何能将孙女送进去?”

“当年虞家续弦太急,连守孝都没过就要抬平妻,说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他打的什么心思一眼便知。虞太师被气得上普度寺静心修行几日,方一下山便将孩子接走,说尼姑庵的师太可怜孩子,给她取名逢鹊,愿意养着。带走了孩子,自然不能再干涉续弦一事,虞府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京中不少人传闲话。”

“不出所料。逢鹊这些年可有下山?”

“几乎不曾。她幼时还想着跑回去,师太纵着去了几次,回家便被那主母针对,险些送了命,此后便安心在山上,不想回家了。师太不曾强求她什么,隔三岔五还会给她发些零用钱,让她下山吃点好的补补身子。虞逢鹊也乖觉,不在寺里做破戒的事情,逢香火旺盛之时还会去帮着做些活,扫扫地、做点素斋,几家信佛的老妇人都认得她。”

“难怪你认识,其他人见她也不意外。”独孤雅荻拍拍脑袋,暗暗记下,回去便派人去查查哪几家信佛,转而继续与文如玉闲聊,“你可去过普度寺?”

“我……霍天浩去过,去求姻缘签,求到上上签,签文竟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拉着赵浮岚念叨数日说怎么可能有转机,想不到应在你身上了。”

“赵浮岚也去了?他求的什么?”

“说没什么想问的,事在人为,方丈点了头,他便不费那功夫摇签了。”

“你为什么没去?连陪着太后去都不曾?”

果然忽悠不过去。文如玉默了片刻,答:“我去了。封王那一年,七月底,皇祖母生辰前去的,想着求个符一类,托僧人在皇祖母生辰时转交。我独自上山,直到进了正殿都无一人领路,甚至于在正殿站了片刻,洒扫的僧人全都走出去,剩下我一个人。

“而后方丈进来,喊我下山去,说尚不到时候,无事莫要再进寺。我问何时才是时候,方丈将话说得极重,直言除非生死攸关。我那时年轻气盛,气得扭头就走,此后再未去过山上。”

“你问过原因么?——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你身上血腥气太重了?”

文如玉挑眉:“你又怎么知道?遇见过?”

“算是。西边佛教更昌盛一些,上至皇家下至百姓都信佛,有个规矩就是边将不进寺,怕血腥气惊扰了。”

“有这说法么?”

“至少我见过的那个是这样,别人不知道。我毕竟不是信徒,只是好奇,有惑解惑而已。”

“原因不重要,我也无甚好问,不去便是。其他人也都知此中故事,去寺里不会邀我,我乐得清闲。”

独孤雅荻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看来在皇祖母膝下尽孝的任务得交给我了。”

文如玉猛地笑出声来:“你别将人气出个好歹来。”

“气什么?我是那种人吗?”独孤雅荻振振有词,“抄佛经我擅长,我还抄过梵文呢!”

一不小心又说多了话,独孤雅荻忙转移话题:“虞逢鹊现下不好在山下住,还是得回去,山下没个落脚的地方。”

文如玉又记上一笔,应了:“她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让她自己解决便是。”

“也是,晓燕姐护着呢,轮不到我操心。”独孤雅荻接着倒酒,“晓燕姐好像不信佛,如何与她认识的?宁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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