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把火折子随手搁在笔洗里面,弯腰的瞬间,腰间的令牌滑落。

黑色的令牌上,刻着张牙舞爪的“夜”字。

曹侍郎的心一瞬间跌到了冰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夜、夜……你是夜、夜卫……!”

“我说过,子夜以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你没有抓住。”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装扮,曹侍郎绝望中透着一丝微渺的希望。

“云、云……你是云屹,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夜卫!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黑衣人轻轻摇头,无比惋惜的叹道:“私采铁矿、铸造兵器,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们全家畏罪自尽,兴许就不需要连累九族了!去吧,你的家人在路上等你!”

曹侍郎又惊又怒又悲又痛,一把揪住云屹的衣领大骂:“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恶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手心忽而多了一把匕首,慢慢将它塞进曹侍郎的手中,反手握住他的手朝着颈间用力一挥。

鲜血喷涌而出。

“不疯不魔如何得活?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我家洛儿可没人给她机会!”

翌日,曹侍郎一家惨死家中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众说纷纭。

有说是畏罪自杀,有说是仇杀,还有的说是谋杀。

曹侍郎府里的下人并没有被诛连,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一觉睡醒,满府的主子无一生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雍州那处偏远的铁矿被官府发现,幕后主事的身份在某些人的眼里便藏不住了。

太仙楼天字一号房的包间内,此刻坐着四名衣衫华美的贵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蟒袍玉带,通身贵气逼人。

坐在右侧的是一名年逾五十、须发皆白的老者,但面容却保养的极好,面相也极为和善。

老者身边是一位与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气质优雅,沉稳内敛。

最下首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容颜绝美,郁郁寡言。

坐在主位的男子亲自给左侧下首的少年倒了一杯酒,体贴的道:“屹儿,难得出来,陪二叔和你三叔祖喝一杯吧!”

一旁的老者也捋着雪须笑道:“是啊,屹儿,如今你已入朝为官,日后也少不了诸多应酬,少喝几杯不碍事儿。”

少年正是南阳侯世子云屹。他站起身抱拳揖礼,“多谢太子殿下和静王美意,只是屹儿想为妹妹守孝,还望殿下和王爷海涵。”

太子云皓阳看了一眼静王,无声的叹了口气。

静王吹着胡子道:“你是南阳侯世子,她是你的庶妹,你守的哪门子孝!不喝酒就算了,不准再继续茹素!三叔祖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云屹抿了抿唇,垂眸道:“屹儿不敢。”

如果说云屹对云氏宗亲还存有那么一丝人情味儿,静王父子便是最后的温情。

云屹不止一次听南阳侯提起,静王的满头白发和左手臂的伤残是为了祖父,这份人情他不能忘。

一旁的静王世子云珏拍了拍云屹的肩,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为了你的前途,太子哥哥和我父王都进宫求了皇上,可惜还是没能进六部,却偏偏让你进了监察院!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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