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滚!滚开!”

“娘娘,您别为难小的了。”

元瑾被褪去盔甲,一袭白衣关在营帐中。

“我要见孔钰!我要见孔钰!”

“娘娘,您省点力气吧,我们现在都一天一顿饭了。”

“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粮草来的!是谁贪墨了!”

“娘娘,您带来的粮食里面掺着沙子呢,我们现在还得把沙子挑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是谁!”

元瑾不再嘶吼,坐在帐中安安静静的思考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徐王?徐王已经知道了吗?”

“将军,您来了。”

元瑾听到帐外的声音,心中的怒火又升起来。

“徐王一定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孔钰,你也活不长了。”

“娘娘,哦不,元瑾。你知不知道,王已经把你废了,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了。”

看着孔钰狰狞的表情,元瑾淬了他一口唾沫。

“不可能,我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为了儿子也不会废了我。”

“你确定要回去看看你三个儿子的头颅吗?”

“什么?”

“我与徐王出生入死多年,一个女人而已,还是元庆的妹妹,你觉得王会在意你吗。”

“不可能!”

“元瑾,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本就想你假死与我在一起。可是元庆要我把你交出去,要活的。”

“我不去!我要回去见我的孩子!我要见徐王!”

“你回不去了,儿子都被杀光了,女儿也已经嫁出去笼络臣子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是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份和头脑?你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啊!”

“我对王没有二心,这是假死药,若是你有一天想通了,吃了这药,就来寻我。”

孔钰又拿出来了一张皮,元瑾只是看了一眼,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不再挣扎。

“来人,送娘娘上路。”

“等等,孔钰,我的孩子们,真的死了吗。”

“那皮,就是用他们各自的胎记缝制而成的,你还不信吗。”

“呵,哈哈哈哈哈哈。”

元瑾顺从的坐上了去往邬城的马车。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这十多年来的谋划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兄,为了皇兄甘愿被康雅设计陷害。为了皇兄能坐上皇位,甘愿生了一堆孩子!可我真的爱那些孩子啊。”

赶马车的几个士兵听到了马车里的抽泣声,于心不忍。

“娘娘,前面就到了,我们不能越过边界,不再送您了。”

几人将元瑾交给石乾的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孔钰说的对,这么多年已经把元瑾榨干了,她再也做不出任何有利于徐王的事,徐王就会放弃她。

“长公主回来了。”

“元瑾回来了?”

张天阳躲得远远的,想看看元瑾的真面目。当年的瘟疫就是她搞出来的,害得张天阳大病一场,现在一到换季就咳嗽。

“姑母,姑母,姑母身体可还好。”

元瑾头倚在窗户上,听着外面少年的声音,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声音。

抬手掀开帘子,却见眼前的少年有几分元庆的模样,笑容僵在脸上。

“见过姑母。”

“见过长公主。”

几人像元瑾行礼,这是张天阳特意交代过的。

“平身吧。”

张天阳认为元瑾从小锦衣玉食,是先帝最疼爱的公主,若不是先帝病逝,她不可能和亲。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一落成为小国大王的妃子,还是最末的妃子,她这些年过的,一定不痛快。

“咱们就先给俩甜枣,她不配合我们,我们再给两巴掌。”

果不其然,元瑾在孔钰那受到的侮辱,被踩碎的自尊,在这一刻得到了弥补。

“本宫怎么没见过你。”

元瑾把元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姑母,我是老四,自小在宫外长大。”

“知道了,来人,给本宫打水。”

“是。”

元瑾洗漱完连饭也没吃,就沉沉睡下。

“小满!”

“怎么了哥。”

“在这盯着元瑾,看她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得嘞。”

张天阳不打算在邬城久留,正巧此时都城传来捷报。

“白副将与李将军里外配合,已经生擒了反贼元建与元琛。既然如此,阳公公还需要将长公主带回都城吗。”

“自然还是要带回去的,需要让长公主与兄长见上一面。”

有些账得另算。

陈满着急忙慌跑回营帐。

“殿下,将军!”

“何事这么慌张。”

“长公主说...长公主说徐王把孩子全都杀了。”

几人没有说话,互相看了看。

“小满,告诉她,休息好了就跟我们回都城。绑住手脚,别让她找到自杀的机会。”

“是。”

帐内几人又沉默下来,连张天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喝着眼前苦涩的茶水。

“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听到元孝这样说,张天阳想到元孝的一生。

“行了,我都饿了,石将军,你看能不能安排人快弄点吃的。殿下,老爷也传来书信了,家中一切安好。”

少年一人在营地外,欣赏着日落,喝着酒,说不出的落寞。

“伤春悲秋什么呢。”

“心疼那几个素未谋面的兄弟,他们。”

“我们处在弱势的时候,和亲是最简单的平息战乱的方式。现在又偏偏时局动荡,所以...”

张天阳不知道怎么安慰,轻轻拍了拍元孝的肩膀。

“张天阳,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好。”

元澈终于醒了,整个人瘦了一圈。

元庆将元建元琛活捉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回宫看元澈的伤势。

“父皇,儿臣已经无碍了,倒是父皇,瘦了一圈。”

“朕也无碍。”

“父皇,儿臣求您赦免元盛,那是儿臣唯一的亲人了。”

“等你伤好了再说。”

“父皇,不管怎么样,只要留下元盛的一条贱命就好,儿臣真的没有亲人了,哪怕您把他幽禁一辈子啊父皇。”

元庆放开元澈的手起身离开。

“朕还有要事,近几日就不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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