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的妹妹连忙把周鱼扶起来,“哎呦,闺女儿,咋还摔了?”

周鱼忙握住她的手一撑地,站起来了,带上点儿感激,“谢谢啊,姨,刚才绊脚了。”

“这有啥,随便找地方坐哈,别见外。”

齐午也没看懂,“不是假摔,她说她绊脚了。”

陈章大无语,“睁眼说瞎话是不,你俩不走一条路都对不起‘虾’。”

周鱼若无其事的出来和他们汇合。

先去东墙外看了,陈章给周鱼竖了大拇指,确实墙外一条壕沟,连杂草都没生几棵。说是壕沟也没有什么沟深,地势上更像是壕道。而这下边往前不远应该就是那座塔的位置了。

三人回了车上,每个人都有心事的样子,陈章更是满脸的有话要说,不复盘不成活。

陈章拿出手机给他俩看他摹画的字,“塔基埋在地下,边儿上露出来的应该是六个字,但是他们之前挖过塔,第一个字破坏掉了,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但是后边几个字,我凭记忆画出来了。”

齐午一眼看出,“鸟虫篆。”

“还得是你,老五,你那一家家的书店没白开!”陈章难得夸他两句。

原来是开书店的,周鱼不认得什么鸟虫篆,“看着像画符。”

“鸟虫篆在秦朝确实被用来画过符信,但它其实盛行于春秋战国。”陈章在书画方面还是了解颇多的。

齐午纳闷,“那塔估计和丹青的年代差不多,为什么会用鸟虫篆呢?”

周鱼觉得,“字体看着还挺美观的,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好看?”

“的确。”齐午也觉得好看。

“我估计苏宛家没人注意过这几个字,或者看见了也没当回事儿,所以当时我就没说,不然倒啰嗦。”陈章还挺能忍。

周鱼只猜出俩个字来,“那是‘万’和‘空’?”

齐午凑过去,念了出来,“令起万卷箜。”

“可以呀,厉害!”周鱼由衷的点赞。

齐午还算谦虚,“个人爱好,之前有段时间专门研究过鸟虫文,认得不少。”

被晾在中间的陈章左视右视,憋屈的很,“老五,显你懂的多是不,那你猜猜这什么意思吧!”

齐午很配合,“不敢不敢,还是书画大家陈老师你来给我们解释吧。”

陈章不吐不快,“什么令起,万卷箜。很明显,就是什么令牌一拿出来,能让上万本甚至更多的书卷都发出箜篌般的声音。说白了,就是书都得听这令牌的!”

齐午和周鱼听的认真,符合逻辑,然后呢?

“你们可能不知道,但在我们书画界,一直有个说法,刚才饭桌上要不是那位大姨讲了那个烛龙的传说,我还没怎么往这上联想呢,现在我捋顺了,给你们说说哈!”

陈章娓娓道来,“很多人只知道司书神,长恩,但我们书画界有个戏称,司书鬼,司书神,一个在地,藏书玄台,一个在天,藏书琅環。这就要说说这个司书鬼了,流传版本不少,但传的最多的说这鬼非彼鬼,而也是一位神,不过居至阴之地,却拥至阳之身,掌地界司书之职,与天界司书神长恩共理天下书。所以藏书令一分为二,两人是一人一半的。我猜,这个令起,万卷箜,搞不好说的就是藏书令!”

齐午听得乱七八糟,“那跟烛龙什么关系?”

“塔上刻这么几个字,再加上大姨的传说,就当是巧合,你们说碰撞一下,有没有可能这个司书鬼就是烛龙!”陈章很兴奋。

“那照你这么猜,这无梁可不该是个一般的农村了,得改名玄台,早该被你们书画界寻典觅宝,远近闻名。”周鱼将陈章一刹那拉下神坛。

齐午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陈老师,我也在你们书画圈混了不少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司书鬼司书神的?”

陈章吐槽他,“你那属于混丹青,还有挑有捡的,混不明白也正常!”

“这个藏书令,真存在?”周鱼一下就问到了点上。

问的陈章一卡,“额…都是传说,存在不存在还真不知道……”

齐午又和陈章两人闲聊起来。

“陈老师,你这些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推荐推荐,我清闲时候也解解闷。”

“你要失望了,老五,家中孤本,不外借,你没眼福了。”

“卖点很新颖,你家不打算出一版?”

“这你就不懂了,孤本才更有价值!”

地下的七层塔,影子,丹青,清末迁居无梁的文氏家族,那位了不得的建筑大家,烛龙传说,藏书令?还有眼前这座“凶宅”。这些能有什么关联呢?或者说也许什么也不是,不要无关硬联!因为齐午自诩从不庸人自扰,当然,除了他的梦和丹青……

周鱼在盯着大门的挽联出神。齐午顺着看过去——厚德犹存,完来大璞归天地,留得和风惠子孙。

不知道周鱼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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