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青州府衙。
好好休息了一宿的祝澜梳洗完毕,穿戴整齐,推开了房门。
陆丰穿着官服,早已在庭中等候。
“中丞大人,早。”
“陆大人早。”祝澜对他微笑颔首,“昨夜审得如何?”
陆丰笑了笑:
“多亏中丞大人神机妙算,提前给下官送来了信,下官这才能带人及时赶到,抓了现行。
您放心,昨夜那三人被带回来之后,便分开审讯。
那刘老爷最先支撑不住,已经全撂了。
徐公子那边还在审,不过看他的状态,马上也就撑不住了。”
祝澜点点头,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陆丰停顿片刻,又道:
“中丞大人,只是那茂县县令朱潜似乎有些棘手……他说自己就只是买官,拒不承认曾经杀人。
据下官推测,他这名字应该也是假的”
“买个县令罪不至死,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你若拿不出铁证,他不会认罪的。”
祝澜说罢,回头唤了一声青黛。
很快青黛从房里走出,手中拿着一叠纸,共有十几张。
陆丰小心接过一看,那些纸每一张上都画着朱潜的正面画像,清晰到连他眼角的皱纹都描绘出来了。
这样的画,比衙门里那些画师画得可逼真太多了。
陆丰曾听闻过这样的绘画技法,名为“素描”,但是会的人极少,没想到这位祝中丞也是个中高手。
陆丰不禁更加钦佩。
祝澜让他将这些画像分发出去,到下面各级衙门去查。
陆丰有些犯难:
“大人,这人海茫茫,只有十几张画像,恐怕……”
祝澜对他道:
“昨夜朱潜曾提到自己做过水贼,还杀过人,此事当初必定闹出过风波。
大梁最近十年内,只有江州湘阳县一带闹过大规模的水贼,出过几起人命案子。
而且那朱潜说话,也确实有几分江州口音。
你只需要请江州府衙协查,以湘阳县为中心,向周围县镇查起,应该会有收获。”
陆丰恍然:“原来如此,多谢中丞大人提点!”
祝澜对他笑了笑,温和道:
“陆大人不必如此见外。
你我相识多年,上回我来青州查办前任知府施元忠的案子,若非你帮忙,也不会那么顺利。
对了,音儿姑娘最近如何了?怎也不见她?还有虎大哥呢?”
陆丰的女儿陆音儿,还有自己在鬼市结识的虎平安,都在当年的青州粮案出力不少,之后她便没再听到过二人的消息。
陆丰“呵呵”一笑,告诉祝澜,当年她与祝青岩离开没有多久,陆音儿便和虎平安成了亲。
去年陆音儿刚诞下一儿一女,如今一家人住在府衙后面那条街上,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听到陆音儿因为一件案子收获了美满姻缘,祝澜也替她高兴,表示明日会亲自去探望。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徐知远也招认了。
祝澜接过口供,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说清了徐太傅受贿的事实,其中也提到了李正清。
刘老爷也承认,他确实藏了一份账本,就在京城的七骏茶庄。
当然,以祝澜对李正清的了解,他不可能以李家的名义去行贿,也没那么容易让一个刘老爷抓住把柄。
那账本只是刘老爷为了威胁徐太傅才复制的,能直接指证李正清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徐知远是徐太傅的侄子,他所披露出徐家事情,桩桩件件都有真凭实据。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利用徐知远和刘老爷的供词揪出徐太傅,再从徐太傅这里顺藤摸瓜,挖出李正清的事情,给他致命一击。
祝澜当即返回房中,修书一封。
她拿着封好的信笺走出来,陆丰问她,是否需要自己从府衙发信,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祝澜却轻轻摇头拒绝了。
她不是不相信陆丰,而是信不过路上的官驿。
李家的眼线不少,万一官驿里上有他们的人,密信的消息有任何泄露,那才麻烦。
至于送信的路子,她自有办法。
(Ps. 这两天有点事情,单更了两天,给宝子们道歉,明天恢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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