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宣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自己自作主张,弱弱的低下头。
“我……想送师叔最后一程。”
听到这话,乔子夜抱着师兄转身,两行泪流过脸上因岁月而生的沟壑,仿佛儿子还小一样的夸了一句。
“乖。”
此后,再无话。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行于雪里,前往高葬之山。
待到半中,忽有一队人马杀来,乔子夜扭头一看,识得带头的是自己以前弹劾的大臣。
甚至记得,他当时,是以术法卦象得悉,此人有不臣之念,他向皇帝告发,皇帝因此寻了由头,将此人罢官。
此人等了好久,终有这机会,以为乔子夜也被罢官,不吝展出民杀民的姿态。
“乔子夜!你也有今天!”
眼看就要遭难,乔子夜后悔没把随从带在身边,他奋力躲刀,即便是挨了一刀,也没将怀里的师兄松开。
他知道,师兄的魂魄,随着江山图裂开,只得一半,要是尸体落在安葬之前,那师兄便再无来世可言。
所以,哪怕是他死,他也不会把师兄松开。
乔宣夺了一敌的长刀,与之厮杀,为护父亲安全,他朝远一声喊,唤得他安排的人从外围杀过来。
这样的发生,惊讶了乔子夜的双眼。
他从不知道儿子有拿刀的勇气,也不知道儿子竟有防人之心,亦会事事安排。
拼杀在雪里面,乔宣手臂受了一刀,脸上有敌者的血溅开,待得杀敌残尽,他追上主谋,将其杀死后,才扔下刀,往回跑,望向半跪在雪地,抱着师叔遗体的父亲。、
其眼神,仿佛是在说‘爹,儿子从来都不是废物,你快看!’。
乔子夜流着泪笑,他这辈子,从未像今天这样发乱衫破、狼狈不堪,可他很高兴。
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儿子,活了几十年。
大雪葬青山。
也葬下一个本可去做传奇的存在。
他从生到死,未想沾染世间浮华,却终是要长埋在这人世间。
苍老的手,摸向没有名字的木牌,或许这块木头过两年就会腐烂,但乔子夜知道,等它彻底的死去,会有新的生命长出来。
人总有这个时间,去恍惚年少,去恍如当年。
‘师兄!’
‘子夜。’
‘你看我在师父那里偷了什么?’
‘酒?你居然偷师父的酒?’
‘师父的酒那么多,偷一点儿他又不会发现。’
那年的月光,照着两个少年,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喝酒,轻易的大醉,醉得躺在草地上傻笑,一起畅想将来。
乔子夜眼眶红红的朝儿子一看。
“带酒了吗?其它事想得这么周全。”
乔宣笑着重重的点头,与随从吩咐。
“把我的酒拿来!”
乔子夜接过酒,打开一坛,等得儿子把另一坛也打开。
“你长这么大,爹还没让你陪爹喝过酒,今天,你要陪你爹跟你师叔喝个痛快!”
说罢,他把开好的酒坛放到坟前,自己又开一坛。
父子俩坐在雪里面,雪虽冷,酒却热身,情令心暖。
乔子夜跟儿子说起自己小时候,说自己跟师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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