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的虎啸声难道不如就如同‘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的描绘一般。你想象一下,那虚堂就如同一座幽深的小空谷,而空谷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虚堂,两者相互映照,相互呼应。倘若你在这门外燃放一枚巨大的爆竹,那轰鸣之声定会回荡许久,久久不息。同样地,山城之中的雷声之所以比平原之上更为震撼人心,响好几倍,也是源于这相同的道理。”
莫呃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他仿佛看到了那爆竹在虚堂中炸响,声音回荡在空谷之中,久久不息,不过这时他的心中另有疑惑。
“回想昨日那凶猛的老虎突然现身,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移动的山峰,拦截了我们一行人的去路。它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生灵,却又在瞬间转瞬即逝,匆匆而过,如同天边的一抹惊鸿。这一幕惊心动魄,令人心悸?这又是何等的诡异,何等的令人费解呢?”饶是现在,再回想起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仍旧历历在目,莫呃的心中却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心悸所笼罩,当下寂寂无声。
女子站在一旁,唇角轻扬,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她的声音轻灵如风,仿佛能吹散人心中的尘埃:“那便是有求于你。”
有求于我?
莫呃紧皱眉头,心中疑惑更甚,仿佛是被突如其来的阵风吹乱了思绪。他看向女子,试图从她的眼眸中寻找到答案,此时无声,静待女子的回答。
女子咯咯一笑,笑声如清泉流淌,带着几分俏皮与机智。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世间万物:“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山中有老虎,便是这山大王。山大王不吃人,要么肚中果腹,要么求人办事。不言语,怕只是时机未到。”
无名坐在一侧,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他轻启薄唇,缓缓吐出:“红缨怎的又多言了,时机未到!”他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红缨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却又带着几分歉意。她微微低头,轻声道:“是,红缨多嘴了。”
无名摆了摆手,示意红缨不必在意。他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月光如练:“我多日不听你弹琴了,今日难得有嘉客在此,何妨取来弹一曲,连我也沾光听一回。”
红缨听闻此言,脸色微变,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她轻轻咬着下唇,低声对身旁的无名说道:“无名叔,这是何若来!我那琴技拙劣,若是弹奏,只怕会惹人笑话。莫先生在省城里,定是见识过许多技艺高超的琴师,我们这点乡野之技,怎能入他法眼?不如我去取瑟来,无名叔鼓瑟,我陪衬一二,或许还能添些趣味。”
无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摇了摇头,和声道:“红缨啊,你何必如此自谦。我们的琴瑟之技,虽比不得那些大家,但自有我们的风味。况且,山家女儿,自有山家女儿的纯朴与真挚,又何须去与那些衙门里的小姐相比?你且取琴来,我鼓瑟,与你一同弹奏,就去你闺房之中,也亏是山家女儿,比不得衙门里小姐,房屋是不准人到的。”
说罢,他便从炕上悠然走下,穿好鞋子,手持烛台,对莫呃轻轻挥手说:“请里面去坐。红缨引路。”
红缨闻言,乖巧地下了炕。她的步伐轻盈,仿佛生怕惊扰了周围的宁静。她接过烛台,领先一步走出,莫呃紧随其后,无名则默默地在最后。他们一行人穿过宽敞的中堂,红缨轻轻揭开厚重的门帘,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松香。
踏入里间,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幽静的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上下两个榻,一高一低,错落有致。上榻上铺着柔软的衾枕,散发出淡淡的暖意,显得温馨而舒适;下榻则堆积着琳琅满目的书画,散发着淡淡的书香,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朝东的窗户静静地伫立着,窗棂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窗下是一张古朴的方桌,桌面上摆放着茶具和几本书籍,散发出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气息。
上榻面前,一扇精致的小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光线。红缨回头对莫呃说:“这便是家父的卧室。”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榻旁的小门,仿佛走进了一条蜿蜒的回廊。四周是精美的窗轩,雕花细腻,透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脚下是架空铺设的木板,走起路来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向北一转,再向东一转,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这里的光线明亮而柔和,透过北窗和东窗的明亮玻璃窗洒满了整个房间。朝北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和天空,仿佛天地相连,浑然一体。
朝东的方向则是一片峭壁,穿空而上,陡峭而险峻。峭壁上的岩石裸露着,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朝下看去,深不见底,让人不禁感到一阵眩晕。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前行时,突然传来几声巨响——“砰硼”、“霍落”,仿佛整个山都要倒下来一般。他们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峭壁上的岩石正在纷纷坠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有无数只巨兽在地下咆哮。莫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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