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接过塑料袋地上一放,马上把折叠好的纸展开一看,《亲子鉴定报告》这几个字映入眼帘,陈坤脑子嗡的一声,似炸响了一个手榴弹。他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下,看完脑子里轰隆隆作响,顿觉天昏地暗。陈坤想,什么都不用说了,孙子为什会这样掉下去全明白了。陈坤狠狠地把纸撕得粉碎,一大把塞进了嘴巴,跟嚼麦糕一样地拼了命的嚼,跟咽糠饼一样地伸长了脖子,用尽全力往下咽。凌娟红华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愤怒得布满血丝的双眼,吓得傻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安慰。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换好衣服的尸体推到外面,对陈坤说:“老板你们看一下吧!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把她送进去了。……”陈坤看到阿紫的尸体,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他怒发冲冠,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头发,用右手狠狠地给了阿紫尸体一个响亮的耳光。边打边说:“你这个恶魔,你要是早死几天该多好啊!……”边上的红华和凌娟,还有殡仪馆的服务员,看到了这个举动都呆住了。一个服务员马上拉住了陈坤,说:“老板,你别这样!你是不是伤心过头了?……”看到这情况,另一个服务员推了尸体就走。
尸体推走了,陈坤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泣着说:“你怎么这么阴险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就算是仇家的孩子也不该下如此的毒手啊!你为什么这么的毒呢?太可怕了!你太恶毒了!怪不得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这样的狠毒!……”红华和凌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凌娟蹲下身子,一手搀着陈坤说:“阿坤,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你说的话我和红华一句都听不懂。我知道你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心里肯定是受不了的。可你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这么脆弱吧?你怎么啦?脑子不该是出问题了吧?你不要吓我们啊!”陈坤哭着说:“我脑子没有出问题,是她脑子有病害死了孙子。”凌娟劝他说:“她已经是伤心过度脑出血了,常言道死者为大,你不要这样说她了!……。”
陈坤对着红华和凌娟哭着说:“我好失败啊!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而全然不知呢?要不是上天有眼,她做的恶事让我发现了。要不是上帝惩罚她让她死去,我什么时候被她整死都不知道啊!幸亏上帝保佑,让我在有生之年认清了她的真面目。……”红华和凌娟听后疑惑地望着他,她们俩觉得陈坤似乎有一个惊人的秘密一直瞒着她们。
陈坤哭着说:“几十年的夫妻了,我以为自己很了解阿紫,其实是大错特错。在我眼中,温柔贤惠、大度善良、吃苦耐劳、处事八面玲珑的女人,那是戴上了面具。我只看到了她展示给我的一面,她的另一面,记仇、冷漠、绝情、偏执、自私、为了达到目的,卧薪尝胆、不顾一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都没有发现。她处理事情冷静得让人惊讶,而且总能顾及到,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我陈坤在看到她对待自己的父母时,该领略过了。可是我太大意了,太不重视了,我是一个笨蛋,我是一个大笨蛋,被她骗了一生。……”
红华疑惑地看着凌娟,凌娟凑到红华耳朵上说:“听不懂不要问,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等待着陈坤憋不住了的那一天吧!他总会告诉你我的。”
为了让陈坤平稳地度过这个哀伤的难关,及早地振作起来。红华与凌娟还有小喜,天天去陈坤处坐坐,以默默的陪伴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一天陈坤叹息着说:“唉!毕业几十年了,不聚会好像是风平浪静的。可是一聚会就出了这么一大堆事,小喜说自从永花死了以后,王哲至今都没有开过手机,联系也联系不上。红华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这个同学聚会是不是不该主办啊?……”
红华看着陈坤安慰说:“陈总,别那么自责,出这些事不是这次同学聚会造成的。这里面的是是非非,迂回曲折,是错纵复朵的。爱恨情仇是早已存在了的,这四十年的酝酿发酵,四十年的纠缠,天天在折磨着他们,时刻在伤害他们。高考误时这个灾难,使得有些同学造成了创伤性应激障碍。灾难发生时互相埋怨相互攻击的情景,如后背上长了一根根刺针,一碰到就会刺痛神经。倒霉班同学间早已形成了炸药包,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这次同学聚会只不过是引爆了导火索。唉!其实不管有没有这个同学会,这些炸弹都不会自己消失的,它早晚都得爆炸的。……”
陈坤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这次同学聚会应该是罪魁祸首!我现在在想……”陈坤进入了深度的回忆,他在竭尽努力地回忆着同学聚会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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