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不愉快并不是自行消解的,而是被一种客观的强势硬憋回去的,所以那股淡淡的愤懑仍回荡在她腔子里,赶着这清透无尘的夜色,之前所有在她面前刻意奉承的男人都没了容颜,只有陆征铭这个人跟被火热的烙铁拓过了似,清晰无比地印在她脑海里。

这一夜简直比他刚走的那晚还要煎熬!

第二日清早,温乔一反常态地早起上班去了,既没吃早饭也没跟阿姨留个口信,更没去跟与她前后脚起来的叶筱曼打声招呼,神出鬼没般无声无息地就从家里“消失”了。

好在温筱茹从来都按时作息,算是大早上替她侄女扫了扫待客的尾,她先是极尽客气地邀请叶筱曼一起吃早饭,然后又与这姑娘闲话一二,可怎么聊都觉得这孩子似乎有心思,眼见她那一小碗粥半天也没吃下去一半,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她有话就直说千万别不好意思。

果然,叶筱曼不过稍作思量后便问是否可以饭后就叫辆车来,她打算上午就回考古所宿舍,不打算等陆征铭下午下班再来接她了。

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情温筱茹如何会拒绝,她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结果车到了路口还不放心,又特意请司机把车拐进二机厂宿舍所在的那条窄路里,眼看叶筱曼进了宿舍楼,方才放心坐车上班去了。

而这天也恰逢关林电话通知陆征铭,局里节后上班开会决定修复工作要尽快展开,第一步自然是先把人员定一下,他们这边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两位巡视员要见见各组的人,所以提前一天通知他让考古所这边选派的同志做好准备来文物局参加首轮正式面试。

这是陆征铭久盼才来的消息,他放下电话的那一刻真恨不得立刻开车去接叶筱曼回来,但可惜所里要去的不只叶筱曼,还有几位技师也要一一通知说明,而且此事还得即刻跟吕所长报备,再加上他春节假期后在G省还耽搁了几天,比楼里的人上班都晚,所以这天回来自然是无比繁忙,大事小事一件接着一件,就连午饭都没能腾出时间和罗山一块儿吃,直熬到天擦黑楼里楼外的灯全亮了他才终于忙完,准备马上去温家接人。

去西城路远,陆征铭提前跟所里的司机老宋说好了,还是下班时把车钥匙留在传达室,但也许这一天大家都忙昏了头,老宋钥匙倒记得留下了,可却忘了告诉陆征铭因故他把车停在了二机厂宿舍的那条窄路上。

陆征铭找了一路才发现车的踪影,但既然已经到了宿舍,他反倒不那么着急了,打算干脆先回去洗把脸换件衣服,结果一进屋就发现门口放着一只九成新深粉色皮质旅行箱,旁边还放了只煤油炉,那炉子是当时最常见的一款,通身油绿,一看就是台新的,炉子跟前还有一只网兜,里面塞满了许多吃食和零嘴。

看到这些陆征铭的第一反应就是叶筱曼大概是回来了,但他这时还来不及细究眼前这些东西的来源,只想到她可能独自出门去了所里,毕竟他今天下班也很晚了,可一想叶筱曼这个点儿去了怕是要吃闭门羹,晚上外面警察又多,他刚松快下来的神经又紧了起来,于是赶忙锁门再出来,但刚快步下了两层,就见叶筱曼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从楼下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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