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洁打开储物柜翻找起来,很快便拿出一个精美的洋娃娃,大方地递给男孩,这个娃娃不仅服装华贵,而且造型栩栩如生。

“妈妈说晚饭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做好,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来,这个娃娃借给你玩,这是一个对妈妈很好的叔叔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哪怕从最初相遇开始男孩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此时陈雨洁也能看出他的一脸无语,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玩具,你幼不幼稚啊?”。

没有接受陈雨洁的玩具,男孩走到角落靠着兔子布偶坐了下来,继续看着手里那本还差一点看完的杂志。

陈雨洁见状尴尬地笑了笑,把娃娃收起,不好意思打扰男孩专心看书,她来到书桌前继续写着出门前没有完成的作业。

今天陈雨洁在学校里学习了电学,老师留的作业对她这个成绩一般的学生来说稍微有点难度,陈雨洁被一道计算题难住了,看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动笔。

“这个是并联电路,先用U=IR计算出每条电路的电流,再用I=I1+I2计算总电流。”

陈雨洁被身旁传来的声音吓得抖了个激灵,转过头去发现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旁边看着桌上的作业,她吃惊地问道:

“小弟弟,你还在读小学吧?竟然看得懂初中的题目?”

男孩不语,陈雨洁按照他方才说的方法很快便将答案算了出来,这下陈雨洁的心情很快就由震惊转变成欣喜,连忙翻到前面自己没搞懂的地方,恳求男孩道;

“你好厉害呀,能不能再教教我这道题。”

面对陈雨洁的请求,男孩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但想到陈雨洁之前帮他赶跑了那几个烦人的家伙,犹豫了一小会儿后还是决定帮助陈雨洁。

于是,当陈妈妈过来喊二人出来吃饭时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学生用极其简短的语言在教一个初中生课业,而受教的初中生在听的过程中头像捣蒜一样点个不停。

晚饭期间,男孩只是一个劲地不停扒饭,陈妈妈从陈雨洁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思考后还是决定把男孩送回家,如果男孩家中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过去一趟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饭后,在陈妈妈的安慰下,男孩被陈妈妈和陈雨洁牵着回了家,到了家门口,陈妈妈敲了好几次门屋里才有动静过来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酒臭味扑鼻而来,熏得陈雨洁连忙捏紧了一个鼻子。

“咦~好臭。”

开门的是一个浑身酒气、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他睡眼惺忪,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几人,似乎还没有醒酒,当看清中间的小孩正是自己的儿子时才清醒过来,将陈雨洁一行人带到屋内坐下。

一进屋子,陈雨洁的感受就是里面除了遍地的酒瓶子就是遍地的书,客厅里面好几排书架上密密麻麻都是大部头的书籍,难怪这个男孩小小年纪就懂那么多,他肯定看过很多书吧?陈雨洁心想。

坐下来后,陈妈妈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希望了解清楚男孩家里的情况,酒醒后的男人自知理亏,一五一十地向陈妈妈交代了自己的家庭背景,并承认了自己的暴行。

原来,男人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位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两人都是梵国星辰学府的学士,直到有一天,男人的孩子偷偷溜进实验室找妈妈,不慎引发了安全事故,妻子为了保护孩子不幸去世,从此男人逐渐颓废,每日饮酒消愁,而每当发起酒癫时,看到儿子这个害死妻子的“罪魁祸首”时便会对其发泄暴力。

经过一系列交谈,男人最后承诺控制自己的酗酒行为,也感谢了陈妈妈和陈雨洁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看到男人的态度还算诚恳,并非蛮不讲理之人,陈妈妈便带着陈雨洁准备回家。

临走前,陈雨洁偷偷拉住男孩,从口袋里掏出赵奶奶给的棒棒糖递给男孩,男孩并没有伸手接过,于是陈雨洁直接把棒棒糖塞到男孩衣服口袋里。

“这个你就收下吧,赵奶奶家的棒棒糖很好吃的,妈妈说过,被别人帮助了就应该表达感谢,另外,你以后能不能常来我家做客呀?你真的好厉害,我想多向你学习学习。”

男孩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第二天放学后,男孩还是出现在了陈雨洁家,为此,陈雨洁特地给自己的房间添了一把椅子。

此后的一周里,每到放学时间,男孩都会准时来找陈雨洁,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默默读着陈雨洁看不懂的“天书”,但当陈雨洁向他寻求帮助时也会一一解答。

在这段日子里,由于每天都在陈雨洁家吃晚饭,营养逐渐跟了上来,加上男孩的父亲确实信守承诺不再酗酒,男孩身上的伤痕逐渐消去。

忽然有一天,放学回家后的陈雨洁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窗外的暴雨令她的内心非常不安,虽然没有相处太久,但她知道男孩是一个准时的人,每天都几乎在同一个时间点来到她家,不出意外的话不会迟到的。

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陈雨洁还是决定去男孩家看看情况,于是跟母亲道别后,打了把小花伞前往男孩家。

刚到男孩家楼下收好伞,陈雨洁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惨叫,她焦急地跑上楼,还好门是开着的,因为男孩每次放学后回家跟男人报完到后就会马上出门去找陈雨洁,所以不常关门。

来不及打招呼,陈雨洁顶着熏人的酒气冲进屋内,只见地上又散落一地的酒瓶子,男人一把按住男孩,一边用拳头狠狠地捶打,一边痛苦地流泪喊道: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改不掉偷偷摸摸的习惯,害死了清儿还不够吗,说!口袋里的糖是从哪偷来的?”

男孩被捶得口角带血,意识模糊,口中喃喃道:

“我没偷,这是上次来的姐姐……送……送我的。”

男人听罢更愤怒了,拳头的力道也更大。

“还不承认,还说谎是吧,我让你说谎,让你说谎。”

看到这一幕的陈雨洁都被吓傻了,但她还是强忍着害怕把男人撞开,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男孩,大声说道:

“棒棒糖确实是我给他的,你再打人我就要报警了。”

一听“报警”二字,男人也怔住了,毕竟梵国的律法非常严厉,大家骨子里还是非常畏惧的。

趁着这个空档,陈雨洁抱起男孩赶紧跑了出去,一路上冒雨跌跌撞撞跑回了家,陈妈妈赶忙给二人洗了澡、上好药,整个过程中,男孩眼里都充满了恐惧。

晚上躺在床上,陈雨洁发现男孩还是抖个不停,回想起今天的经历,陈雨洁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要安抚男孩,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初中少女,能力十分有限。

这时她想起了当初母亲带自己睡觉的经理,于是调转身来到男孩睡的这头,轻轻把他搂在怀里,口里哼着母亲当初哼的安眠曲,渐渐的,怀中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屋外的大雨也逐渐停了下来,看来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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