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个个都是书呆子，也没什么文娱活动，就是天天读书。有几个动作滑稽的，脚歪着身子斜着，费力的保持不动，他看了想笑，上去搭把手，发现粗布衣服破了好几个大洞，还缝缝补补了好些地方。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很早就来的，大多都是穷苦孩子，从小勤俭读书，考上乡试，用后来的话说，就是小镇做题家。
想到这里，朱鹿卿也不从内心嘲笑他们的动作了，反而认真的一个个指导起他们的姿势、体态。
这些学子虽然学的笨，但是相当认真，看得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求学求知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对于朱鹿卿这个人的尊重。
看来，他本人也是这些小镇做题家的精神领袖，学习的榜样，为人也很不错。常思勉突然有了一种责任感：自己必须要扮演好朱鹿卿这个角色，不仅要对得起这位未曾蒙面的“宿主”，也不能让这些寒门学子失望。
没过一会，很多人都学会了五禽戏的前两节，其实想想看，这也不算笨拙：当年自己那个班上也就七八个人，老师一个个指点动作，两个小时才教会几个动作，现在没多长时间，人家从零开始没有体育基础就学会了两小节。
还好意思嘲笑人家笨？人家的求学精神和学习能力明明比自己强不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惭愧。
“好啦！今天咱们学习两节动作，大家一起跟着我练一次！”不一会，一套拳法打完，浑身舒展了不少，大家也都十分放松。朱鹿卿回过头来，看着大家，猛然发现，胡教授正微笑着看着大家。
他想要上前问安，胡教授连忙止住，意思是，不要打扰了众人，示意他悄悄到一旁的角落来。
“你打的这套拳，是五禽戏？”
“正是。”
“你二十年来一直在读书，从来没有锻炼过，什么时候学到的？”
“弟子……还是因为，那场奇遇，解释不好。”
“嗯，西域的按时达，华佗的五禽戏，都是史海钩沉，无人知晓的内容，真是有趣。”胡教授充满了好奇：“我不关注这些，你或许最近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多活动活动也好，那些师兄弟，还有府学里的老伙计们，你都带着他们活动活动，也好。”
朱鹿卿注意到，胡教授没有说“杂役”，而是用“老伙计”来形容，这时一个亲切和蔼的细节。
“你平时做什么，你知道吗？”胡教授拉家常似的，说到一个朱鹿卿其实很想知道的事。
“你一大早就帮忙扫地，然后读书，就坐在台阶上，直到基本所有人都来齐了，那位女博士给你送个炊饼吃。”
朱鹿卿没有说话，他在想象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清晨的努力与用功。
“然后，苏小姐就会说：呆子，也不知道谢谢本姑娘，还不快去上课。”接着就用扫帚把你赶到了教室。
胡教授说到苏小姐的时候，会看着朱鹿卿，像是揭穿别人的八卦一样。
他应该是一位很好的父亲。
“可惜她没起来，要不然一定会很惊诧，你居然带着一大堆人在这里跳五禽戏——可惜你今天不能去叫她起床了，准备准备，我让邱云送你去知府大人那里。”
朱鹿卿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要去知府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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