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手上随意敲击的动作停了一下,现在她还在赶往上京机场的途中,心情有些烦躁,

“……你说什么?什么何先生?”

哦,她差点忘了,陆禹已经被剔出陆家,现在姓何了。

他不就是何先生么。

对面有些语塞,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的时候,陆焕问,

“这么说,他跑了?彻底失踪了?”

“对啊家主,他手机也没带。”

“嗯,我知道了。回去我去看看。”

陆焕挂掉电话,随手扔掉手里擦手用的帕子。她总觉得手心黏腻,或许是之前杀人所沾染的血没有擦干净。

这种感觉让她更加烦躁。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她不由得去想,

陆禹,你逃去哪里了?

还是说,你的同党把你藏起来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除了要弄清楚陆禹的下落,还要掌握所有对此事知情的人的名单。

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回到本市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陆焕先回了一趟陆宅。

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在整个陆宅中回荡。陆欢语认真地弹奏曲子,钢琴老师在一旁频频点头。

“!”欢语看到陆焕回来,停下演奏,从凳子上下来,对她施了一礼,

“母亲。”

陆焕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确信她应该不知道陆禹失踪的事。

“你倒是听话了很多。”陆焕牵起嘴角,笑了笑。

“父亲说要听您的话,要好好学习。欢语不会再任性了。”

陆焕点点头,很满意她的回答。

随意安抚了欢语几句,陆焕转身上楼。

沈清御远远看见她,心虚地想避回自己房间。

“清御,”陆焕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她多疑的眼神看得沈清御更加不自在。

“……家主,我,”沈清御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只是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气色不佳,不太想叫您见到……”

“哦?”

陆焕留意到她的黑眼圈,还有发红的眼眶,一双眼睛也肿起来了。

“你哭了?”

沈清御有些慌乱的伸手抹了抹眼角,

“一些小事,小事而已,”

“母亲的祭日快到了,所以……”

她的话倒也不牵强。推算起来,前沈家主确实是冬天里去世的。

陆焕点点头,却并没有完全信服她的解释。

于是安慰她几句,心里则猜测起各种可能。

沈清御自己清楚,她其实一整晚都没睡。一闭上眼,想起陆禹对她的尖酸讥讽,就一阵恨一阵哭,早上起来眼睛肿的不能见人。

即便敷了半天消肿了,神色也恹恹的。

陆焕还是变了心。

她坚信这一点。

这下她除了指望能真真正正有个孩子,好像也没办法从陆禹那里挣得一分了。

回到书房,陆焕就接到电话,说调查有了结果。

“是陆扬,他带人抬走了陆禹。”

后台收到一条消息,是一张监控截图。

图片里几个人黑压压占满了电梯轿厢,中间一个长条的担架,上面躺着黑发的男人。

冷白的灯光照得他脸色惨白。一张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他阖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画面内容有些难以解释。

“那陆扬现在人在哪?”

陆焕追问。

对面发来一个定位。

位于郊区的一个小型殡仪馆。

“让他在那里等着。”陆焕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门前把扔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搭在胳膊上,推开门往外走,

“我要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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