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蟑在外面的客厅呆着，自上次清醒了一段时间后他又陷入了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还要等谈一那找到解决办法。

一直到日落，席才回过神，那把匕首被他擦干净丢在床头柜上，血也被他擦得干干净净，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包好了绷带，不过也被血染红了大片，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弄了碗粥，坐到沙发边，过一会又起身走到阿蟑面前，缓缓蹲下，最后干脆坐下，与阿蟑对视着。

那碗粥被席放在阿蟑面前，阿蟑没有反应，席看着阿蟑，他低着头，杂乱的头发早已被皮筋束起，放在身前，浑浊的眼球看着地面。

席伸手抚摸着阿蟑身上的附肢，冰冰凉凉的，十分光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放这了。”席看着阿蟑，又直接坐下，拿起那碗粥，舀起一勺粥送到阿蟑嘴边，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放这了。”

他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阿蟑，最后干脆躲在墙壁的拐角处偷看着阿蟑，这是祂教自己的第一点，要有活下去的心、首先要有好奇心，所以他现在很好奇阿蟑会怎么进食。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席的腿都已经压麻了没知觉了，阿蟑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个木头。

席拖着发麻的腿，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地上，等着腿缓过劲来再去做别的事。

随着思想的闲置，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直到脸颊一疼，席才从他那些痛苦的记忆回过神来，他坐起身，定睛一看，一团黑色的东西浮在半空，再仔细看是祂最常用的形态：

戴着一顶黑色宽檐帽与黑色的面纱，面纱外点缀着水晶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嘴唇，身上一袭暗蓝色的枪驳领西装，血红色的内衬与手套。

祂向席飞来，在席肩膀上停下，一手扶着席那张疤痕遍布的脸，一手叉着腰，摇摇头叹气道：“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说着祂那只扶在席脸上的手还捏了捏，“快点起来，我现在的力量都是找别人要的，只能勉强维持这个样子，接下来我要去别处找到能补充力量的方法，所以得把你安置好，带你去见个人先。”

席依旧坐在那没动，只是垂下头，语气闷闷的：“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麻烦。”

祂跳到席头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你现在从身体到灵魂都归我，我在养护自己的玩具，这是很正常的，别浪费时间了，快起身。”

走到外面时，可以看见阿蟑换了个姿势，他蜷缩在一起，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揪着头发，眼神惊恐，嘴里念念有词，浑身都在发抖，席知道他在经历什么，因为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的。

席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祂再次拍了拍席的头，席才伸出手打开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他向祂再次确认道：“真的要去吗？”

“真的。”祂安抚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找到补充力量的方法，然后回来找你。”

席缓缓点头，拿出祂给的那张黑色卡片，背着阳光快步走进一条狭窄又昏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