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角落,老父亲又是把他盯得发毛,不得不先开口:“爹,可是您觉着不妥?”

老父亲开了口:“说了好几次,做人做事,设身处地的想想,你就是听不进,你的话轻飘飘说出去了。有没有考虑过汝贞?”

严世蕃没缓过神,问道:“当然啊。”

刚说完就见老父亲摇头,听得又轻叹:“你知晓汝贞那里现在什么情况?周围都是他徐阶的人,轻飘飘调粮食派出去了结果回答你一句粮食不够,怎的?让他放下身段去求?”

严世蕃还是不解:“可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们还敢不执行?!”

老父亲点了点他的额头,似有些怒其不争:“这朝廷里都知道胡汝贞是我的学生,可你再看看徐阶,赵贞吉是他的学生,高拱,张居正也是他的学生。谁会给胡宗宪借?”

这一番话终于把严世蕃说醒了,有些慨叹,老父亲八十的年纪逻辑比他清晰。

他才想起来这徐阶指望着江南大乱重新洗牌呢,应天巡抚赵贞吉没他徐阶发话真不敢私借。

再找远的可是一点也来不及的,有军饷买不到米的下场只有造反,他严世蕃是要承担全部后果的。

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又问道:“爹,话都出去了,又该如何?”

只见老父亲边往里走边说:“我会找徐阶说的。”

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如同小丑,被他们牵着鼻子进了局。

有些哀叹,千不该万不该穿于党争之中,能做到内阁里的谁不是人精。

他明白,有些事情不光是父亲去求,他也得去。

张居正当然没什么用处,所以只有找高拱了。

进入屋内便走到靠里的高拱桌边,把后者吓了一跳,瞪着他:“干什么!”

严世蕃指了指门口低声道:“肃卿,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高拱却是提了声调上下打量着他:“何事不能在此地明说?”

严世蕃苦笑:“一不打架,二不骂人,和和气气,有些私事还需要请教。”

高拱脸上颇为疑虑,眼神飘了一眼徐阶后才回道:“好。”

难得两人同形出屋,但刚出去就停的高拱脾气暴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接受贿赂。”

严世蕃想要拍拍肩膀让他放松,却是见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不由得摇摇头:“肃卿,这次没有恶意,只是告诉你,今年之后我便会上书皇上离京,找一方土地安心当官,也不再参与这党争了,但还是求你,跟徐大人说说,让他能先让赵贞吉赵大人响应调粮率先垂范。”

这番话结束,严世蕃能瞧见高拱脸上吃惊的样子。

见他有些呆住了,接着话说:“前面的你都可以跟你老师说说,这是我真心话,我真的累了,为了那么点权利斗得你死我活,没必要。还有,也不管你信不信,我贪污的钱今年一定会以一种方式冲入国库,我相信只要我们做好改稻为桑的工作,今年皇上还是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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